慕白?
宋清欢闻言,骤然一惊,蹙眉看向沉星,“他怎么会过来?”
沉星显然也觉察出几分古怪,凝了目色,“他是乔装成羽林军的模样过来的,说是有要事同殿下商量。”
要事?
沈初寒此时昏迷不醒,慕白这个时候过来,能有什么要事?
况且,他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宋清欢实在想不出慕白来找她的理由。
难道……
她眉头紧蹙。
难道昨夜她的身份被识破了?
可慕白与她并未交手,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拢了拢散在身后的秀发,看向沉星,“去请他到偏殿。”又转头吩咐流月,“替我梳妆更衣。”
很快,宋清欢装扮妥当,带着流月往偏殿去。
远远的还未进去,果然瞧见偏殿一角站着一人,身着羽林军服制。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身望来。
正是慕白。
“慕白见过殿下。”慕白迎上前,朝她一礼。
“免礼吧。”宋清欢面上神情淡淡,眸光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慕白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剑眉星目,比之沈初寒的寒凉淡薄,他身上倒有一种爽朗的少年气,似明暖骄阳。
慕白谢过,抬头看向宋清欢。他的眼底,有暗色流动,“殿下可能不识得慕白,卑职是沈相身边的侍卫。”
“本宫知道。”宋清欢淡答,蜻蜓点水地看他一眼,走到上首的席位坐下,略一颔首,“你也坐。”
虽不知慕白此番前来目的为何,但不能失了气势。
慕白抱拳一礼,“我家公子尚在昏迷中,恐不能久待。”
宋清欢神情冷了冷,不急不慢地拿起几上茶盏轻啜一口,“既如此,又为何前来找本宫?”
“殿下……不关心一下我家公子如何么?”慕白看着上首气度娴然,星眸灵慧的宋清欢,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这位舞阳帝姬,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入了公子的眼?
宋清欢持杯盖拨弄着盏中茶叶的手一顿,顿了一瞬方才抬头,神态自若,“沈相在建安城中遇刺,关系着两国邦交之事,本宫自然甚为关注。然本宫并非太医,沈相中毒昏迷一事,本宫也是爱莫能助。但你放心,父皇一定会尽快找出幕后真凶,还沈相一个公道!”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唯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心底的一丝不安。
慕白没有出声,只直直地盯着宋清欢看了片刻。
宋清欢被他看得生了几分心慌,正待出声呵斥,慕白却眼睫一眨,一字一顿开口。
“昨夜,殿下也在场是不是?”
他的语气轻缓,却似一道重锤,狠狠地锤在宋清欢的心上,让她内心猛地一颤。
慕白他……怎么会知道?
垂眸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再度抬头时又恢复沉静,“阁下的意思,本宫听不大懂。”
慕白眨巴眨巴了下眼睛。
若不是公子亲口吩咐,就凭舞阳帝姬现下这淡然的气度,他差点就信了。这般山崩于顶而不色变的姿仪,与公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殿下,昨夜公子在昏迷之前,唤的就是殿下的名讳,还让卑职派人护送殿下回宫。只是殿下走得快,卑职派去的人未能追上。”
宋清欢眸色一沉。
沈初寒在昏迷前唤了自己的名字?!还让慕白派人送自己回去?!
慕白的话中信息量实在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怔愣一瞬才开口,微狭了杏眸打量着慕白,“你待何如?”
既不承认,却也未否认。
即便慕白说的是实话,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卑职只是觉得,我家公子救了殿下,殿下该当有所表示才是。”慕白一本正经道。
有所表示?
宋清欢眉尖蹙成一团,“本宫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譬如……以身相许啊?
慕白心中暗暗想着,偷笑一声,清了清嗓子,“殿下不准备去看看我家公子,顺便表示一下感谢?”
他不知公子怎么突然就看上了舞阳帝姬,但公子吃了二十年的素,平日里视女子为无物,多少试图爬上公子床榻的盛京姑娘最后都死得极为惨烈,老爷为此都愁怀了,主上也明里暗里提过多少次了,可公子就是无动于衷。
现下公子终于开了窍,他这个做属下的,怎能不助其一臂之力呢?尽管公子看上的这位姑娘,身份有些特殊,性子有些清冷,但公子想要的,自然要替他不遗余力争取才是。
脑海中闪过临行前公子的吩咐:
“你去宫里把舞阳帝姬请过来。”
“啊……公子,这舞阳帝姬又不认识属下,哪能说请就能请动的。”慕白满脸无奈。
“我昨夜救了她。”
“可是……您瞧昨夜舞阳帝姬那装扮,明显就是不想被人认出,就算属下前去,人家帝姬会认吗?”
“依阿绾的性子,约莫不会。”
他的声音不大,近似呢喃,慕白只听清了后面四字,脸一垮,“您看,您也觉得人帝姬不会认,那属下怎么能请得动她?公子,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吗?”
“你想不想早些有少夫人?”
慕白一愣,下意识答道,“想啊……当然想了……”
“那便自己想办法将帝姬请来。”公子吩咐完这话,将锦被一扯,背过身去,“本相乏了,你退下吧,速将帝姬请来。”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