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姨妈家的路上,姨父说:“那个姓李的小伙子再让我们转回普通病房去,我没有同意。这不是折腾的玩么。”
姨妈说:“那孩子也是好意,怕你还没有好利索。”
姨父说:“他有本事把我弄进这么高级的病房,就待了两天,现在他也没辙了吧。我看他老子的面子也就值两天。”
我说:“姨父,谁都不怨,就怨咱们级别不够。如果你是大官,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对了,我们公司后天放假,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回家了。你看你没问题吧?”
姨父胸脯一拍,说:“我有什么问题,你看看我这腿脚,我这精神头,哪里像是有病的?”
我想探探姨妈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姨妈,你看我姨父没事了,咱们哪天动身?”
姨妈说:“你姨父只要没事,等你们放假就走。”
我暗自高兴,但还是故意的说:“是啊,多少年了,我姨父也应该去一趟了。这样,就都放心了。”
说着话就到了家。姨父不用扶,自己蹬蹬的就上楼了。我去家里坐了一会儿,就说:“没有什么事我就再回食堂一趟,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姨父说:“有事就去忙吧。回家了,我也就安心了。”
于是,我就又开着车回到了食堂。刚到,范斌就来了,他凑到我的跟前说:“我进门的时候,咋看见了那天我跟踪的那个人?”
“李小康?他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虽然感到惊奇,可是也是我预料到的,因为他一定还会跟表姐解释不让姨父在特护病房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他不可能来的这么快。我们从医院里走的时候,他还垂头丧气的坐在特护病房的门前。
不过,如果打个出租车的话,也是能赶在我前头的,现在的出租车简直是在车堆里都能横冲直撞的穿行。况且我还送姨父耽误了一会儿。于是,我就问范斌:“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说:“就在通往小树林的那个路口。他蹲在那里。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认出是谁,到了跟前我才看清楚。他是不是和你表姐在谈恋爱啊?”
门口的保安一定是不让他进门,所以,他只能在那里等着表姐。我没好气地说:“谈狗屁恋爱,简直就是条癞皮狗。”我就问他:“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说:“这不是快过年了,你就要回家了,我是来问问你收拾侯泽清啥时候动手?我应该尽一份力才行,不然,也对不住你给我的那些东西啊。”
我说:“你还记挂着这事那,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想过了,侯泽清我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次暂且饶过他吧。”
范斌不解的问:“他有什么用处啊?”
“我不是要承包那个歌厅吗,饮食方面都归他管,如果他们不发食品卫生许可证,营业执照都办不下来。”
“有用就留着,他不给咱们办事的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反正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飞出青岛。”范斌说。说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你答应我歌厅承包了的时候给我在歌厅找个事干的。”他看着我的脸,又说道:“现在的这种日子倒是怪逍遥自在,可是,不能老是这么下去吧,有时候富得下馆子,可有时候又像乞丐,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将来连个指望都没有。无论如何你得拉巴兄弟一把。”他说的实在而又动情,还有点可怜巴巴的。
我说:“好说,这么大一个歌厅,安排个把人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员工了。”
范斌立即给我鞠了一躬,说:“谢谢大哥,谢谢老板。”
我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是喜欢奉承的那种人。以后跟着我干只要听话就行。”
他咔的一个立正:“保证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我说:“现在就有个任务,你赶紧回家,我这里忙的焦头烂额的,没有功夫和你闲扯。”
他说:“是,保证完成任务。”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对我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不好意思。”
我向他摆了一下手:“好,你走吧,我还有事。”
送走了范斌,我才进了办公室里。范斌好打发,可是,李小康可怎么打发呢?他蹲在那里,一不打人二不骂人的,总不能过去就打就骂的让他滚蛋吧?那样的话,兴许我们还会打起架来。不行,无论如何在表姐下班之前必须让他走开。不然截住表姐又将是一顿纠缠。
我刚要出门是表姐说的,让他马上走,不然就报警。可是,我又一想,这样说并不妥。万一哪一天表姐知道了,又会骂我。后来,我想干脆就早一点开车到表姐的办公室门口,等她下班出来,我接上她就走。让李小康连表姐的面都见不到。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看了下时间,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我把送原料的那些客户送来的东西放到车上,回去都送给姨妈,只把那两条烟留下了。接着,我就开车慢慢的停靠在离销售部不远的地方。这样,我就能看到表姐从办公室里出来。
到点后,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表姐是最后一个,因为她要负责把门锁上。我立即跳下车,表姐看到我就问:“把我爸送回家了?”
我说:“嗯。送回家以后,这不又来接的你。”
“有事啊,还用来接我?”
我说:“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