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漫也有两下子,一挥拍,跟扣球似的,又将苹果核打了回来。郝
知恩矫健地一蹲,那苹果核便从她上方,砸在了跟在她身后出来的金天身上。金
天既无奈,又警告地扫了葛漫一眼。
葛漫一吐舌头,打哪来,蹿回了哪去。郝
知恩幸灾乐祸地要笑,却也知道这不是该笑的时候,生生忍了住。她钻上车,倒了好几把,愣是没能把车倒出这四合院。来的时候她在气头上,车头蹭了墙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不行,现在理智下来了,没必要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下来。”金天始终揣着兜站在郝知恩的车头位置,终于是忍无可忍。
郝知恩面无表情地下了车。金天坐上驾驶位,又用下巴指了一下副驾驶位:“我送你到大路。”郝知恩又面无表情地钻上了副驾驶位。
车子平稳地驶在一车宽的胡同里,郝知恩还是有些不甘:“我可不是传说中的‘女司机’。”
“那你是故意让我送你?”
“随便你了,我跟你真是连生气都生不动了。”“
跟你男朋友还好吗?”“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我们是成年人了,不玩如胶似漆那一套。”
金天转头看了一眼郝知恩的倦色:“昨晚又没睡好?”郝
知恩也转过头:“金天,你是不是总觉得我活得太累?对自己要求太严格?有时候还太庸人自扰?所以,你总站在救世主的角度觉得我可怜?继而觉得我好欺负?”“
我有欺负过你吗?”“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你觉得我可怜?”
金天没说话。车子被前方一对步履蹒跚的老人挡了住,他没鸣笛,也不打算停下,就默默跟着。这
时,郝知恩一转念:“那我姑且承认我为情所困,如果你真是救世主,你给我指条明路。章林森和赵士达,我该选哪一个?你多少也知道的,前者能和我齐头并进,后者是我女儿的爸爸,两个人真的各有利弊。”“
你确定这叫为情所困?”金天嗤笑,“感情的‘情’?”
“我们成年人的感情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是要综合各方面因素的。”“
那我要是让你选我这个‘未成年人’呢?”郝
知恩将目光调向了车窗外:“我真是多余问你。”金
天到底将龟速行驶的车子停了下:“我都说了要追你,你还让我做这种选项里没有我的选择题,那我当然交白卷。”情
急之下,郝知恩比手画脚:“可你说你要追我,根本是故意找我麻烦!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三十了,这一转眼就奔三十一了。在梧桐苑酒店,你见过我像变态一样闻你的汗臭味。在你的摄影展上,你见过我班门弄斧。在我女儿的幼儿园,你见过我打滑梯。在嘉华大公馆,你见过我把你当牛郎,差点儿连你的屁股都拍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笑话。”金
天作势要挥郝知恩一拳:“我真是服了你了,故意找你麻烦?你是觉得我有多清闲?”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追你倒是真麻烦,你忙,我也忙,连凑在一起吃个饭的机会都没有。送花我又不在行,你倒是手到擒来。要不这样吧,我答应给你指条明路,但在下结论之前总得多了解了解你吧?你也就别封杀我了。”无
疑,这是他的缓兵之计。
郝知恩轰苍蝇似的摆摆手:“指条明路这句话,你当我没说过。”
前方那一对老人终于拐进了自家家门。金天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转弯也上了大路。“就到这儿吧。”郝知恩示意金天靠边停车。金
天靠边停了车,下车后,大步流星地从车头绕到郝知恩这边,抢在郝知恩打开车门,下了车,却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时,双臂一撑,借助车门将她困了住。
他没在开玩笑:“郝知恩,我劝你少动脑子,多摸摸良心,成年人的感情也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论斤称。”
“你这是劝我,还是警告我?”
“跟你学的,在这件事上我倒是有b计划。”郝
知恩屏气凝神:“什么b计划?”
金天向前一探,便与郝知恩气息交缠:“你可以嫌我幼稚,但总要承认ròu_tǐ还是青春一点的好……”
“下流!”郝知恩之前始终将公文包抱在身前,这会儿派上用场,当盾牌似的,挡在金天的脸上,用力一推,终于恢复了自由。
目送郝知恩绝尘而去,金天忍不住轻笑。
她说他欺负她?她若不说,他还没觉得,可仔细一想,总想逼出她真心相待的另一面,也的确不失为一种“欺负”。在追求女人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总觉得恋爱就是两个人情不自禁地互相靠近。他之前的三两段感情,都是如此,可惜,也都没能逃脱互相靠近后的擦肩而过。直
到遇到郝知恩,她没向他靠近,他却不想离去。没
对她穷追猛打,不全是因为她忙,或他忙,是二十八岁的他真的不是她以为的“未成年人”了。他有想过,她的“利己主义”会不会没得救,甚至也有想过,她有个女儿了。既然他不是玩玩就算,便难免未雨绸缪:要怎么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相处……他真是全无头绪。却
还是不想离去。
和她每多一点相处,便愈发不想将她拱手让人,章林森不行,赵士达也不行,恐怕谁也不行。
一周后。“
塑料花奶茶店”的生意仍没有起色。尽管,许歌声隔三差五就会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