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垂眸,避开庭月寒的视线,他这一路虽然没有说话,人也很规矩,可他会看她,那眼神有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沉重,抬手拿起桌子上的刀叉准备切牛排。
庭月寒惊讶于言欢拿餐具的姿势,如此的规范和标准,一个村姑,怎么会西方礼仪?难道资料有误差,她还出过国?在国外生活过?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猜想,因为言欢正在瞎切。
“要我帮你吗?”他说。
言欢抿唇,她坐这里已经够惊吓了,他还该死的温柔,他一定是看上她了,而且他应该是来自y国的华裔,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还是个贵族,从方才佣人拿的红酒就能看出来,那酒是伦敦一个专为贵族服务的红酒庄产的,他思想开放,不介意她嫁过人?想到这,言欢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啪的放下手里的餐具,安静的室内猝然响起一阵回音,庭月寒随之看向她,四目相对,她说,“庭先生,你让人跟着我,又亲自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想追我吗?”
庭月寒闻言,微微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如此的上道,欣赏的看了她一眼,抬起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掌心轻拍了两下,干脆承认,“真聪明!不愧是个高考状元!”
见他承认,言欢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压抑住对他的恐惧,她站起来愤怒的看他,冷嗤他,“可有你这么追人的吗?昨天你让那个叫做韩桐的人带我来见你,我不来他就要敲晕我。今天呢,你又让人跟着我,逼我过来见你,我不来是不是还要敲晕我?你会不会太霸道了?而且我有丈夫,你这种行为是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知道吗?”
这年头,当小三还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有没有搞错?
“敲晕你?我没让他这么做啊。”庭月寒一听,韩桐竟然还威胁她,等一下在找韩桐算账!
言欢:“……”他竟然没把她说话的重点记住!这个混蛋!
绝对是故意的!
坐下,吃东西!她完全不用怕他,反正有刀在手,他过来她就拿刀戳他。
庭月寒见她几秒钟之内表情轮番变化,不由得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刚要开口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声回响在安静的客厅。
庭月寒看了言欢一眼,“失陪。”
言欢:哼!不用你陪!
竖着耳朵听他在说什么,安静的客厅里,男人用着流利的英文与电话那一头的人在交涉,越洋电话?这年头国家与外国局势如此紧张他竟然能把越洋电话接到家里?省会的高官和他什么关系?她专注的听,只听到什么家族内斗,需要他处理。
他果然是个贵族,且是继承人级别的,他要走?太好了!
庭月寒挂了电话,坐回到餐桌,看了眼乖巧吃东西的言欢,“我得离开一段时间,追你的事,希望你考虑一下。”
即使她不同意,他也不会放弃,这个唯一能让他心悸的小丫头,他有的是手段让她屈服。
她考虑他妈个头!她一回家就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俞繁,他只要回到y国,军部就有办法让他回不来!他以为他很牛逼!
言欢垂着眼睫毛,没有回答庭月寒的话,他如此霸道,顺着他,她不爽,忤逆他,她会吃亏的,索性装聋作哑,不去回答他这个问题。
庭月寒只当言欢默认,他微微的勾了勾唇,顿了一会儿,起身走到言欢跟前。
颀长的身影带着一片灯光阴影投在她娇小的身上,言欢只觉得自己被他困在他织就的一张巨大的网里,逃不开,心,漏掉了一拍,这种可怕的感觉令人窒息,抬眸望着他,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却还是难掩磕巴,“你,你过来做什么?”
庭月寒勾了下唇,俯身靠近言欢,两人距离非常的近,近到他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细腻的皮肤好似上好的白玉石。而她仿佛能够闻到他身上散着淡淡的梨花香味,很好闻,却令她更加的惊惧,惊惧到她快要乱了分寸,他说,“我想了一下,你随我一起走如何?”还是带在身边最为稳妥。
而且还能阻止她与她丈夫亲密,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已经占有过她,他就觉的有一股子戾气在胸口堆积,想要爆发。
离这么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强忍住想要推开他而惊声尖叫,他要带她走?她不同意他会不会打晕她直接带走?他应该有这个能力的吧?到时候她再也见不到俞繁了吧?她已经回不了家了,而且亲人在这个时代还无法相认,如果在失去俞繁,她还活着做什么?
言欢侧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朝他温柔一笑,声音软糯糯,“听说外国人跟我们长得不太一样,他们的眼睛是蓝色的,我看着害怕,而且生活环境也不一样,我去了会不习惯的,而且你家那里现在应该很危险吧?你带着我,万一你一时不注意,让我被你的对手捉去要挟你怎么办啊,到时候你会为难吧?”
庭月寒看着跟前一张一合像花瓣一样的小嘴,想要去亲,又怕操之过急起了反作用,咬牙站起身,坐回原位,对于她的说法他也认同,而且这番话算是关心他吗?她不讨厌他的吧?心情总算愉悦了不少,“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言欢:他勉强她还算少吗?
一顿饭下来言欢感觉自己心力交瘁,待坐到回家的车上,她差点脱力晕过去。
路上,韩桐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面无表情的言欢,忍不住道,“你配不上我们少爷。”
她一个村姑还嫁过人,出生如此低微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