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6月19日,周三,农历五月初八。
王帆老师,结婚了,突发性的结婚!通过我的多番打听,他对象是他同学,当兵转业的,在铁路上班。
我知道这件事儿后,尤其是想着另外一个不是我的男人,能亲昵地和王帆老师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中午放学后,老师都去喝喜酒了,都很高兴。
看着于校长他们都推着自行车,相互招呼着出了校门,我一下就瘫坐在了教室门口的地面上。
艾英来了,轻轻地打了一下我的头,“快走,瘪犊子,马上要考试了,快点回家吃饭,好复习!”她说着,习惯性地就先走了,并不时地回头对我说:“这次啊,看能考好点不,别丢人!”
但我没有动,她走到校门口了,发现身边没有我,扭头一看,我还在原地坐着呢,就气急败坏地跑来了,打着我说:“瘪犊子,想啥呢,啊,丢魂啦,不愿意上,就滚回家去!”
想着王帆老师结婚了,我的念想没有了。再说,我是学生,喜欢老师在90年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有可能被发放宁古塔啊,不能向任何人说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言未到伤心处,唉,我的心啊,想着王老师出嫁的各种可能,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啊。
既然我的魂丢了,我就不上了,省得看见王老师,我难过。
于是,我回到了教室里,扛起桌子、板凳,就在艾英的惊讶中,大哭着回家了。
一路上,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我。
艾英一路追着,叫骂着:“唉,瘪犊子,瘪犊子,王八蛋,咋回事啊,为啥呀,唉······”她还打着我,我根本不想理她。
我到家了,惊动了爸爸妈妈、养父养母、三哥和大姐大姐夫,他们都来看我了。
我坐在屋子里,低着头,闭着眼,大哭着。
大家都惊呆了,妈妈急忙蹲下了,给我擦着眼泪。“哎呀,我的儿呀,这是咋啦,谁又欺负你啦,哎吆,哎吆,长这么大,妈还没有听到你这样哭过呀,哎呀,这咋回事呀······”妈妈又看着艾英说。
艾英纳闷了,“不知道啊,谁知道啊,咋回事啊,放学,他就坐在教室门口了,在那儿流泪呢,唉,这都要考试了,期末考试了,又出啥事儿了啊,······”她也是焦急地说。
我谁也不想理,就钻到我的小屋,穿着鞋就大哭着进了被窝了。
养母拦住了大家,“别管了,先让他哭吧,哭了,肯定就是委屈了,哭出来就好了,等好了,我们再劝劝,现在他不说也没有用啊,另外啊,常会啊,下午,你也去学校问问,到底啥情况,回来,咱再想办法啊!”养母也是心疼地对我爸爸妈妈和大姐他们说。
午饭后,艾英带着我大姐去了学校,在问遍了我们班里的同学,与教我的老师、邱主任和于校长后,甚至连那些喜欢欺负的同学都问了,都没有问出什么原因。
在大姐临回来的时候,邱主任喷着烟雾,露着令大姐有点恶心的大黑牙,带着醉意地笑着说:“常会儿啊,这学校啊,今天,除了王帆老师结婚,就没有其他的事儿,总不是因为王帆老师结婚吧,嘿嘿嘿······”
这时,于校长打了一下邱主任,“瞎说啥呀,常会儿,你回去问问吧,看到底啥情况,常书是个好孩子,就是成绩差点,有啥需要再说啊!”他转脸对我大姐认真地说。
大姐回到家了,到被窝看了我一眼,我还在捂着头大哭着,“哭,哭,是你爹死啦,还是你娘死啦,哭,哭······”大姐打着我笑着说,十几年前,我刚出生的一幕又出现了,正巧妈妈也来了。
“你个死妮子,咋说话呢,咋说话呢,·······”妈妈生气地打着大姐,大姐笑着挡着妈妈的手。
“妈,春儿婶,我都问了,人家那个,除了那个漂亮的王帆老师结婚了,就没有发生其他的事儿,难道,常书看上他的王老师了,我的天呀,要真是这样,哎呀,我的天呀,······”大姐大声地推理着。
“行啦,行啦,常会,别说啦,让他安静安静吧,我做饭,这都不吃饭了,哪行啊!”养母心疼地说。
“好啦,好啦,妈,婶儿呀,你们在这看着你们这个宝贝儿子吧,不知道,你们咋想的,他一天到晚的惹祸,你们还护的不得了,唉,想干啥干啥,揍死都不认错,唉,谁让他是弟弟呢,我去,我去,去街上,买点卤菜回来,对,买猪耳朵,买俩,不饿着他,你们看着吧,嘿嘿嘿。”大姐说着笑着走着。
听到猪耳朵,我还有点感觉的,饿了,想着王帆老师结婚了,我还是伤心啊,我心肝啊,我的女神啊,我的宝贝啊,我的媳妇啊,唉,不能活啊,还有我的猪耳朵啊,咋还不来啊,唉!饿死我了!
大姐在两位妈妈的咳声叹气中,终于大叫着来了,“哎呀,猪耳朵来了,俩,这次啊,一定要让猪耳朵,安慰我弟弟受伤的心啊,来吧,起来吧,别装了,姐给你买的猪耳朵,比这对猪耳朵大多了,我都奇怪了,从小这么多人拽你的耳朵,咋还是比猪耳朵小啊,起来吧,哈哈哈······”大姐说着不顾两位妈妈的阻拦,还是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拽到了餐桌前,放在一个小盆里,给我拿出了馍,又倒了一碗开水。
唉,看着猪耳朵,我就想起了王帆老师结婚时,老师和她的亲戚邻居吃喜酒的场景,我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