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白跑一趟了?”小白万分遗憾,朝余勒叹气。
余勒听着小白沮丧的声音,莫名笑了起来。这个小白,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情敌。
“也不能这么说。我拍到了金线的叔伯堂兄弟姐妹的照片,而且,拿到到了金线的身份证复印件。过两天,等舒畅回来舒畅你认识吗?她是金线的雇主,也是辛辛的同学让她找个借口拍一下金线的身份证,然后,你再传一张金线的照片给我……”
“你要弄数据库?”
“是啊,我要建个骨骼、骨龄数据库,推测容貌变化。”
“这个我在行……不行,我没有相关医学知识。你会?”小白的声音里藏着讶异。
“我当然……不会!我有同事会。”
“哦,忘记了,你有特殊领域拔尖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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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余勒的计划表,他只回家看看爸妈,吃顿午饭,饭后就返回湘州。毕竟付哥已经帮他执勤一天。
饭后,母亲殷勤地忙这忙那,又一个劲儿地偷偷盯着他看,欢喜的神色甚是明显。余勒猜,可能是失落后的意外惊喜,炸开了她平日疏离的神情,暴露出她的内心。
这样的清醒下,竟然说不出下午就走人的话。
余勒想,说不出口就在家睡一晚吧,大不了回去给付哥的儿子买辆超级遥控赛车,再欠师父一个人情。
“你那边的胞兄要结婚了。”那时候母亲把一盘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聊天一样说出这句话。余勒足足反应慢了五秒。
好在母亲下定决心要表态:“我跟你爸爸讨论过,觉得我们还是不出席的好。不知你什么态度?”
余勒快速转动大脑,开始思考。
谁放出了这个消息?“她”吗?没有道理!“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才不会要他们搅进丁氏的复杂生活中。
丁成天吗?只怕他从未想过认识胞弟的养父母!
难道是“他”?
余勒眨了一下眼睛。对“他”来说,就算是电话通知,都是十足的放低姿态的行为。
“他”为什么低姿态地攀交情?总不至于是不好意思一声不吭挖走别人养大的娃?再说了,真要感谢,不必借丁成天的婚事!
怎么想,怎么不对!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只是四五秒钟的事情。
“妈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余勒掠过最火爆的“谁说的”,先从冲击力不强的问起。
“前两天,算起来,是初二吧。”
余勒的心,刷地悬起,惊到极处,反而不敢抬眼对上母亲善于明察秋毫的目光。他半垂着眼,抓起水果盘里的一只果子,喀嚓咬一口,释放掉一部分惶恐:“谁来说的?”
“一个……大概是那边爸爸的手下工作人员吧。自称姓‘林’。”母亲试图精准描述。
余勒吞下才嚼了几下的果子,冷汗隐隐往外冒。姓林?丁家手下,有几个姓林的!他稳稳心神:“进家里来说的?”
“是呢。提了很多礼物。”
紧张地吞下口水,余勒放平声音:“他问到了我?”
“嗯。说了好多恭维话。他不知道你不在家,还带了电脑上的难题想顺便请教呢。”
“你们,跟他们说了我去了上海陪女朋友?”
母亲只顾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回忆中,那天上门的男子,真的好会说话,进门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可算知道余勒温润如玉是怎么长成的了,原来受惠于书香世家。瞧,空气从这屋子里飘过,闻起来都带着墨香!
“你那胞兄要成婚,你也喜事将近,作为家长深感欣慰啊。”母亲说得很投入,倒是一旁坐着看书的父亲抬起眼,看了好几下余勒。
余勒的慌乱,只一瞬就隐了起来。
事已至此,悔也好,慌也罢,统统于事无补。
他调整气息,对母亲挤出一个笑容,为了配合自己的表情,说的话也相对低沉些:“妈妈结论下得还太早,我跟辛辛哪有喜事将近。”
“我儿子这么优秀,你们又稳定地谈了这么多年,我家婚房也买好了,只差登门提亲了。你要是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跟你爸爸就去……”
“妈妈!”为了缓和那一声烦躁的打断声,余勒只好装成害羞状,大手抚一下额头,讪讪笑一下:“丈母娘还不同意见我呢。”
一旁看书的父亲,“噗嗤”哼笑出声。原来是不自信的胆怯导致他的情绪不稳。
母子一场谈话,以余勒明显是托词的“累了”暂告一段落。余勒逃回自己的卧室,思索新得来的劲爆信息,思索这件事会不会最终影响到辛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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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余勒之间的话题告一段落,小白内心颇为欣慰。还好,并不是错过就是错过,即使错过,余勒也在用他的方式继续。
小白坐在壁炉前。明明是数码壁炉,却煞有介事地“燃”着几根仿真木材。牛皮地毯上,摇椅静无声息,随着小白的用力而缓慢摇摆。
指关节遵循某种节奏,嗒,嗒,嗒,敲在摇椅扶手上。
小白在分析余勒。
越分析越皱眉头,最后,叹了口气:“可惜!可惜了!”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悄然走过去,坐在摇椅旁的沙发上:“什么可惜了?”
小白回头,看到是姐姐白梅,无声地笑笑:“一个朋友。”
“怎么可惜了?”随口闲聊的节奏。
小白将胳膊垫在头下,眼睛望着虚空:“一个集天赋与努力于一身的年轻人,才华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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