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复杂是复杂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就知道到头来还是你最聪明!”
金线的办法是,买通关系,让成辛的公司把成辛外派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然后,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之,再然后,再从原公司离职,再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如果此法行不通——找不到适合的理由促使外派发生,或者,根本没有驻外公司——那么,就迫使成辛自己从原公司辞职。
迫使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粗暴的就是裸视频威胁。
又或者,再直接些,将成辛囚禁起来,她代为去上班,代为辞职。总之,脱离了每日出勤报道的公司,剩下的就简单了。
号称生病、号称旅游、号称没心情,都能阻断友人的往来。真正贴心贴肺、不顾你三令五申拒绝非要上门来看你的铁杆,并不多。
就目前金线的观察看,成辛并没有这厚脸皮的友人。
难点在于,逼问出成辛的各种社交账号的密码,使她的活跃度慢慢降下来,而不是一下子寂静无声。
要是她意识到,吐出这些密码,自己就不复有利用价值,死也不说,那可麻烦了。他们还需要悬赏找一位黑客,黑出她的密码。
这种事情嘛,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逼问这种事,我拿手!”肖刚拍拍胸脯。
“现在我所犹豫的是,我们要不要等她拿到上海户口……”金线支起下巴,神色很是犹豫。
“要我说,等啥等!夜长梦多,不如……”肖刚做一个剁手的手势。
金线思考再三,难以下定决心:“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其他的筹备事宜吧!”
于是两个人,写写画画,试图弄出一个清单。
按照金线的意思,肖刚冒然留在上海,风险太大,更适合到上海周边找一个工厂,潜伏起来。等她这边把所有的筹备做的差不多,他再回来。
“好不容聚在一起了,又要分开?”肖刚不舍。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一个人跟她们俩人住,一切要当心露馅……哎,不对呀,我们是不是漏考虑了她的大学室友?”
“她不足为虑。随便一个小手段就搞定了。”金线不以为然。她想起来,她只是弄了些特殊蜡涂在门口,那个草包就自己跌落了一层楼层……要不是幼年习舞,应激反应快,只怕不是骨裂那么简单!
“这是大计划,还需要一步步详细推演。一旦决定动手做了,就需要先租套私密性好的房子。”
两个人头抵头,窃窃私语起来。
在金线心里,真正担心的是余勒。所谓拖半年等户籍落下,不过是没有信心判断余勒的反应。然而这个问题,还不适合现在就抛出来。至少要等到刚哥从车祸伤中走出来,心态稳定的时候。
--
大年初三,上海马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一些打定主意错高峰的人,已经归来。
譬如苗贝贝。
“呼。”苗贝贝搓着手,笑呵呵地喝成辛为她泡的热可可。“你不知道,我过年回家都不适应了。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问我工资多少,什么时候结婚。一个头两个大,吓得我赶紧逃回来了。我了个……”
照成辛看来,从故乡归来的苗贝贝精神甚好,虽然口里说着抱怨的话,但是整个人像是满血复活一般,精神得很。
“对了,你年后工作怎么打算?”
“你房子都租了,我还能怎么打算!继续领高薪呗!”苗贝贝吃吃笑。“我仔细想想,要是心意坚决,还真不用在乎形式。”
成辛无从发表意见。
没上班之前,特别害怕传言中的职场咸猪手、好色男上司等,一旦jinru真实的职场,发现还是正常人居多。即使有不正常的人,也争取在职场小天地里正常。譬如商伯年。商所在所里,不要太正派!
苗贝贝刚要打探房子的事情,小白来了。
小白很激动,以为戴了几天的眼镜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定睛一看,兴奋劲儿又落了下来:原来是另一位室友!
“两三天了,那位怎么还不回来?”小白很焦急。余勒窝在山窝里等她的照片呢。
余勒说,他几乎挨家挨户问了,姓金的有,叫金线的没有。带着一身冷汗到乡镇户籍管理处核查,发现,原来是口音的问题。当地口音“线”发的是阳声的“xi”。重新回到家有金线的人家,想找张金线的照片看看,竟然没有!
问金线如今在哪儿,他们也说不出来。只说女大不中留。他们家原本想留着说个好亲事,结果留得久了点。女娃子主意也大,跟村里的一个后生跑了。
几年之后,后生回家,金线并没有随之回家。金线的妈觉得亏大了,质问后生她闺女呢,后生说,早跑了。
就这样,寻也没地方寻,当然,也没人有功夫出去寻。金线消失在广阔的社会中。
这件事发生时,金线有十七八岁。后来,金线父母始终觉得脸上不光彩,在家中爷奶去世后,赌气带着其他孩子走出了大山。
如今,大山内的村子人口凋零,政府也希望村子能整体搬迁,迁到山外面去。只是老人们重土安迁,任凭村子一年热闹一回,仍旧心意坚决地守着故土生活。
余勒难免感怀,想到另一个相似情景的村庄,村里的人却做出了有失厚道的选择。这里的人,看上去还颇纯朴。
上班的日子将近,余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