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抬头,看到一个长相文静的高个男生,朝自己看过来。
难道这位是?
因为肤白肌嫩,面相很是年轻,衣着时尚不说,表情也太浓烈了,跟他预设的技术大神形象出入之大,让他不由愣了个神。
出于礼貌,余勒站起身。
“你好,我是余勒。”
“哪两个字?”小白开口。
余勒闻言不由轻笑。他懂那意味着什么。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开口这样询问,这位应该就是真的了。
“余数的余,革力勒。”
“白则人。er。”小白十分没好气。
这是余勒!
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后悔了!
还是不遇劲敌得好,以免自己成了绿叶!
看见桌上放着两杯咖啡,随便拿了靠近自己的一杯,抬手就喝了一口。
无从知道小白的内心,余勒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眼见不似上午来的那位戒心重到咖啡都不喝,余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本来就是心性平和、沉静的人,加之失而复得的喜悦,使余勒不觉对眼前的小白更多一种亲切。
“er,很高兴见到你!”余勒由衷说道,“我想你的家人……”
小白不肯正面面对余勒,只侧脸斜视他,见余勒要长篇大论,马上出口打断他:“我给你一个只能选择、不能商讨的答复。”
余勒一愣。眼前的这位,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啊。
“洗耳恭听。”
“你说的湘州,断无可能去。你们遇到的难题,可以抛给我,我匿名解答,甚至可以免费。只是——”
小白故意稍作停顿,人也不觉往桌前靠了靠。
“什么?”余勒很意外眼前人的果决与爽快。
“条件是,你现在就走!”
余勒的笑容,僵在脸上。
有一刹那,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对自己怀有敌视!可是,他们以往不识,又是初次见面,他有什么理由怀疑他针对自己呢!
“你也可以不接受。那我就负责任地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们别想通过任何渠道联系上我!”小白说得字清句楚,毫无疑问地带着浓重的情绪。
余勒有些措手不及。
他既意外这么快谋得合作,又懊丧这么快就要离开魔都。
他发自内心地不情愿现在就走。不为别的,他许诺了成辛晚上一起吃饭,饭后同游浦东外滩。他还记得她眼中兴奋的小星星。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也不想让她失望!
吸一口气,余勒还没开口,就被小白打断:“我十分坚决,没有回旋余地!如果你尝试谈判,我就默认为你不接受。那么,再见。”
见余勒凝眉,小白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施压:“机会只有一次。见过你,知道了你们的诉求,我不会再见你们的任何人。或许你可以跟你领导商讨一下。”
余勒的心,喜忧参半,一路下沉。
跟领导商量吗?他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领导一定会同意。既没有费大功夫,又能得免费劳工,而且,余勒本人还可以马上回家,第二天继续上班,连差旅费都大幅节约了,皆大欢喜。
只辛辛,一定会很失落的吧。
想到辛辛,余勒的内心是拒绝的。
虽然满满的不乐意,余勒还是给科长打了一个电话。科长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告诉余勒,其实,上次他跟余勒的谈话里有所保留,他们也知无望请赴湘州工作,他们真正谋求的,正是付薪合作。现在对方表示薪水无所谓,他们还有什么好说!
科长在电话里对余勒说,余勒办事得力,回来要好好嘉奖他!
小白注视着打电话的余勒,他告诉自己:这不算坏蛋行径,更说不上阴暗卑鄙。他给过成辛机会。而且,余勒可以拒绝他!他不会再跟余勒谈,但是余勒可以通过成辛谈,结果只会更优惠!
要是余勒从未听成辛提到过他?那,那也是余勒自己的事情!他已经仁至义尽!
余勒脸上呈现出难以隐藏的难过。
今天于他,就像坐过山车。最终兜兜转转,却意外伤到了他最没想到的一个人。
他注视着眼前难以理解的年轻人,不明白他缘何要求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上海。不过,考虑到临出来前,科长跟自己说,4年前,在亚洲黑客尖峰赛事上受伤慎重,也许,这执拗而奇怪的想法,源于创伤后遗症呢。
“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本来答应她……”余勒放缓声音,试图挽救局面。
小白腾地就站起身:他不要听他们之间!
余勒很吃惊反映之大,下意识就住了口。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只能选择!不能讨价!要么答应,你走!要么不答应,我走!”
余勒叹口气:“如何证明你会说话算话呢?”
小白脸色缓下来:“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余勒不禁苦笑出声。
并非对小白的傲慢回答有意见,有求于人,那容他挑剔对方的态度。他苦笑的,是自己。他还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被动、憋屈、无可奈何。
余勒站起身:“我信你。”
这也算是某种识时务吧。
小白眼睛里笑意一闪而过:“我帮你叫辆车。”
余勒直视小白:“算是监督我离开上海?”
小白移开目光:“我早说过,你可以选择拒绝。”
气氛十分别扭。
余勒注视着,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唯独将此与曾经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