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默默闪回远不止商所何许人时就数次目睹的商所约会,知道眼下不过是他在逢场作戏——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因此丝毫不为所动。
耸耸肩,要转身之际,忽然被商伯年拦了一下胳膊。
错愕抬头,却见商伯年笑得风轻云淡,他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用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说道:“一根头发。”
成辛凑近去看,分明空无一物。
“哦。大概掉了。或者,还粘在你衣服上?”
成辛明显躲了一下,随即夸张地笑了笑,算是弥补刚才的过激反应。
“不如一起吃晚饭吧。”商伯年追加。
成辛不免笑出声,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你今晚没有约会?”
商伯年跟上来:“你怎么知道我经常被约会?”
成辛嗤嗤直笑,他以为一个“被”字就轻易洗白了吗?她才没有那么傻呢。她只笑笑地看他一眼,并没有让内心深处的杠精跳出来接话题。
商伯年不由哈哈笑起来:“你不信?”
“信。”成辛随口接。商伯年刚要说话,又听成辛开口,“或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我拜托你逗号不要停顿太久!”
商伯年说得太夸张,成辛忍俊不禁,终于笑了起来。
从小白的视角看,商学长伸手摸摸成辛的头发。
(他的心随之一紧:两个人这么快就这么亲密了么?)
接着,商学长亲热地楼了一下成辛,成辛微微挣扎。
(她一定不习惯在公众场合秀恩爱吧?该死!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小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商学长推门,成辛擦着商学长的身体出门。
小白随之躲进暗处,看到两人谈笑风生从内街走过,商学长宠溺地侧头看成辛,成辛发出愉快的笑声。
他从来没有逗成辛这样笑过!
小白有些傻眼,心像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手不由握成拳头,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他狠狠地、用力地盯着商学长的背影,目光无法移开!
商学长越走越远,小白眼睛酸涩,然而不及内心酸涩来得厉害。
小白甚至不明白,到底自己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胸中愤怒涨得厉害。他脚下踢着不知道谁没有丢进垃圾桶的易拉罐,心中汹涌着不知道该指向谁的恨意。
车停在地下车库。
小白往地下车库走。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
心里想着心事,眼睛里几乎暗得没有光。
一个忽明忽暗的红色烟头,在昏暗的地库里格外抢眼。
小白朝烟头走过去,主要是因为他的车停在那里。
遥控开车,滴滴两声之后,忽然有人轻笑出声。
一直晃神的小白,这才留意起车旁的剪影来。
“小白,我为了你,把色都搭进去了,你察觉到你的真心意了吗?”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商学长!但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色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商学长用指尖掐捏烟头,走到小白跟前,盯着小白的面孔,仿佛真的能透过昏暗看得清楚一样。
“怒火中烧,恨意横生,恨不得亲手处置了我……承认吧,小白,你喜欢她!”
小白刚才还汹涌翻滚的愤怒,这会儿突然蔫了。他屏住呼吸,等着确认商学长暴露他的真正立场。
“吞咽一口口水,说明你很紧张。你一而再地向自己撒谎,哄骗自己,告诉自己,你跟她只是寻常同事,暗中也一定拿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做借口,义正词严要将她从骗子手里拯救出来吧。”
小白像被施了咒语,一动不动。
“不要再逃避了!你已经成大成人,是男人就要果断、勇敢,直面自己的yù_wàng!”
小白胸膛起伏。不过,终于开口。语气低沉,透着恼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伯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想让你……”字句转在舌尖,却有些难出口。
小白终于转过脸,与商学长面对面:“怎样?”
商伯年吭哧吭哧,像要叹气,又忽然笑起来:“哈哈,你总是指责我害了你姐姐,当我在补偿好了。”
小白冷哼:“你有那么闲?”
商伯年后退两步,离小白远一些:“哈哈,是啊,我才没有那么闲才对!哈哈。既然好心当驴肝肺,你随便吧。”边说,边倒退着往出口走。
“等等!”
小白忍不住,喊一声。
“那个,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小白的声音,越说越小。
商伯年停下脚,目露惊喜:“这么说,你决心追求她了?”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宏观地看商学长,似乎他的背,也不如记忆中的硬挺。
彼时一束浑浊的光,正好打在商学长的身上,他背朝小白,扭回头问,那架势,不知怎的,竟让小白生出一份凄惶感。
小白愣愣地有些出神。
商伯年几步又折回来,脸上笑意全消,眼神里少见的严肃:“不要迂回!也不要被她的言辞干扰!时刻记住,你喜欢她,想对她好!然后,像个爷们那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直到追到手!”
小白一时间被商伯年眼中的肃穆打动,人也有些恍惚。
商学长这是,在说真的。
然而,他缘何突然值得他这样真诚对待了?
商伯年伸手拍小白,手下不觉用了几分力气:“别让我失望!”
小白凝视着他几乎可以平视的商学长,第一次觉得,学长的眼睛里,除了春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