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包厢外有人敲门。是服务员推了餐桌来上菜。
很快,小份餐盘摆满一桌,丰盛得令成辛难为情。
“吃吧,看看哪个菜是你的菜,回头让厨房帮你打包快递几份到上海。”丁成天对成辛道。同时,他挥舞公筷,左右忙碌,帮糖糖、余勒布起菜来。
一餐下来,成辛对丁成天的好感度飙升。
餐毕,丁成天询问成辛喜欢哪个菜,成辛客气地婉拒了。糖糖媚眼瞪丁成天:“这个不需要问啦,相信我观察得没错儿。”
成辛要去洗手间,糖糖表示正好她也想去。
丁成天望着两个身姿摇曳的女孩的背影,不无向往道:“要是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必出生后就不会被狠心拆开吧。我们是不是就有机会相亲相爱地长大,一起读书,一起恋爱,一起结婚?”
经历了这么多,余勒早已无法像当初那样,听一次反驳一次,纠正丁成天,他俩才不是什么亲兄弟!
余勒无暇顾及丁成天的感叹,他有自己的烦恼。
“嗳,昨晚……”余勒开口。
“昨晚?”丁成天浑身上下大写着不懂。
“你请我去会所吃饭……”
“我请你去会所吃饭?”丁成天的声音里盛满懵懂与强烈的不可思议。
“难道不是?”余勒确实有些糊涂,所以才开口询问。
“啧。昨晚我是吃了晚饭,不过不是在会所,而是在枫岚山的家里。”
余勒一时难以继续。目光瞄到从卫生间出来的糖糖,于是想到另一个细节:“她怀孕……”
“你在说什么?!像我这么有责任心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深爱的女人置身尴尬的境地?”
余勒“唰”目光堆在丁成天脸上,想确认丁成天说的话有几分真。
丁成天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嘴巴微微嘟起,像是仍旧在生气余勒对他形象的负面猜疑。不管余勒在没在看他,他扬声喊道:“糖糖,余勒说你——”
余勒赶紧一扯丁成天的胳膊。丁成天这么一嚷嚷,别人断章取义,听他瞎猜女孩坏不怀孕,也有损他的形象嘛。何况这“别人”又不是别人!
丁成天倒是反应快,马上止住了。
“余勒说我什么?”糖糖甜甜地笑着问。
丁成天扫一眼余勒,看足了余勒的微讪,才悠悠开口:“说你家的饭菜好吃。”
糖糖格格笑起来:“我让经理给你张8折优惠的高v卡。”
余勒:“不用了。”
余勒没有争埋单的事。争也争不过,索性让它去。
在望江楼门口,四人两两分别。
糖糖好奇心起,一定要让丁成天跟踪余勒,想看看,正人君子余勒要将前女友送往哪个酒店。在糖糖的意念中,湘州虽小,五脏俱全,作坊旅店有,五星国际酒店也有,中间能差出一千块来。余勒肯为成辛花多少钱呢?
“不如回去,看我肯为你花多少力气?”丁成天用指背划过糖糖脸颊。
糖糖:“你先满足我。接下来,我全听你的!”
丁成天要哭:“我这么有魅力的人,说出这么蛊惑的话,竟然被余勒送成辛去哪个酒店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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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辛坐在副驾驶,不知不觉放肆打量起余勒来。
余勒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开车的模样,真的好帅。什么样的复杂路况,什么样的突发情况,都惊不到他。他带着认真,又游刃有余。
成辛看得正痴,手机打进一通电话。
以为是妈妈或室友贝贝,没想到,是小白。
成辛犹豫一二,拇指在红色的拒绝键上,几乎要落下去。只是想到,在余勒面前拒接,有此地无银之嫌。既然她光明磊落,反而只能接了。
“喂。”
“成辛!你没事吧?”
“没事啊。哦,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上班?呃……”成辛努力找借口,手指下意识抚过脖颈的蕾丝处,“身体有点不舒服……还没有想好去上班的日子。”
“你现在在哪儿?”小白问得理直气壮。
“我在——”成辛再次语塞,凭什么要以实相告,小白又不是她什么人,“在家。”
“怎么会那么吵?”
“呃……”成辛往一眼半开的车窗。她忽然醒悟过来,凭什么有求就必须有应,她又不欠小白什么。觉悟之后,她勇夺话语权,“那什么,小白,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挂了。”
余勒全程听见,甚至包括电话里那个急切又关注的年轻男子的说话内容。
所以,成辛在新的城市,已经有了新的追求者……
这个事实,犹如一把钝刀,一点点磨砺余勒的柔软无防护的心。
余勒将目光错开,眼前流过都市凉爽的夜里常见的景象。很多恋人,牵着手逛马路。一些孩子,欢乐地在广场前奔跑。烧烤摊已经香味四飘。热闹的俗世生活。
成辛挂了电话,见余勒将头转向另一边,她有些吃不准,余勒是不想偷听她电话才这样,还是心中介意不爽才不看她。
余勒怏怏的,心中的不爽一寸一寸地增加。
“小白是谁?”
声音响在耳边,凭空吓余勒一跳,尤其是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是我的同事。一个办公室的,人挺活泼的,打电话,也就是问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上班。”成辛尽量轻描淡写。
余勒警醒地克制着自己,紧闭嘴巴,没再出声。
每个人,都会有新生活。自己不是也有一堆不会对成辛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