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
师傅张滨的反问,开启一种全新的思路,使得刑侦二队的人,忍不住怀疑,那具无头女尸,到底是不是“程鑫”?!
“余勒,你是不是五年也谈一位女朋友,你说说个中体会?”张滨求佐证。
余勒倒吸一口气:他才不习惯当众剖白好不好。
见余勒忸怩,张滨追问:“能坚持五六年并每年经历一次专项行动的爱情,会因为一次追逃就杀人毁尸吗?”
余勒坚定地摇头。
白薇不满:“你俩不要一唱一和地想当然了。关键是证据!现在铁证如山,这无头女尸就是程鑫!”
张滨不服:“结论不要下太早,我认为应该联动周围六个市,来个失踪人口大普查。”
付路平:“这……要申报到厅里,难啊。”
张滨:“干我们这行的,怎么能怕困难呢!”
付路平:“我怕什么!我怕你说不动局长啊。”
张滨:“……”
刚才还雄赳赳的张滨,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尴尬化。嗯,他的“我认为”、“我觉得”的确十之八九,被局长冷面驳回。局长时常敲着桌子,朝他吼:“证据”!“证据”!
证据?
张滨将目光瞄向余勒。
余勒不明就里,却被师傅看得隐隐发毛。
“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跟局长说……”张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耳语一番。
“这不是欺骗吗?!”余勒目瞪口呆。
张滨赶紧讨好地笑两声:“这位小同志,瞎说什么大实话!这叫策略!”
白薇抱臂,冷眼看一脸得瑟之情的张滨:“瞎胡闹!”转身却对余勒说:“照你师傅说的做吧,反正天塌下来,你师傅顶着。”
余勒:“……”
等余勒披星戴月赶回家,已经近凌晨一点。
匆匆冲了个淋浴,刷牙时不经意看到镜中的自己,隐隐露出青色的胡子茬。用指肚摸上去,星星点点地扎手。
耳边仿佛听到一个女声在笑:“讨厌!哈哈哈!痛死啦!不喜欢你留胡子!”
本来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余勒,莫名就拿起一旁的剃须刀,深更半夜,认真刮起胡子来。
第二天,彭小帅被早晨七点半的太阳亮醒。拉窗帘什么的小细节,他从来不关注的。
想着昨天想听没听到的故事,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客厅无人。彭小帅伸手就推余勒卧房的门。门开了,里面也是空的。
彭小帅晕了。
哦,大概在厕所吧。
他折身去厕所。两间厕所都被他找过了,才万分不可思议地确认:余勒不在家。
重回客厅,发现一旁餐厅的餐桌上,放着盛放早餐的餐盘,亦是些面包、蛋、奶、蔬果。原来余勒昨晚是回来过的。
彭小帅一屁股跌坐在餐椅上,他不明白了。
昨晚,他翻来覆去,在客房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才睡去。这说明,昨晚12点前,余勒还未归家。而今晨,不过是七点半,他已经走了。
而且,是备好早餐走的。
餐盘里的煎蛋,即使在夏日,也已经凉透,说明至少半小时之前,余勒就做好这一切并离了房。
他怎么有那么强的动力?而自己怎么就软塌塌像根虫,心不在焉对什么都兴致寥寥?
分明才毕业一个月,却已经明确出现了差距。
要是总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这一辈子,活过跟没活过又有多少差别?
难道他的人生使命,真的只剩下做一名优秀的人形造粪机?
一直能不叨扰就不叨扰大脑的彭小帅,坐在清晨的阳光中,对着一盘早餐思索起人生重大命题来。
余勒之所以起那么早,是因为,他被师傅张滨钦点陪同去面圣,额,面局长。
余勒早早将自己收拾停当,麻质淡蓝底白细线条的短袖衬衣,水磨蓝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清爽、朝气,又符合他的年龄。
吃过早餐,驾驶他的福克斯,直奔局里。
停车时,发现师傅的小破车已经到了。
往电梯赶的时候,发现局长的大驾也已经到了。
余勒赶紧小跑起来。
果然,才推开科室的门,就看见坐立不宁的师傅正来回踱步:“你可来了!快!走,趁没上班,还没真正忙起来,咱们赶紧去!”
余勒抬腿进科室,脚还没有落地,就被师傅拽着转了方向,朝5楼局长办公室快步走去。
这是余勒第一次进局长办公室。
怎么说呢?毫无特色啊。
传说中的威严也好、气派也好,统统没看到。沿墙一排文件柜,还是最常见的雅白色铁皮柜;靠窗一组皮沙发,已经显出几分旧成色;一张写字台,倒有那么几分厚重感。
局长姓赵,很寻常的姓氏;五官正常,神情却有门神之感。透出一股凛然气势。
余勒站在赵局长面前,心中如擂鼓。要不是看师傅神色如常地镇守一旁,他真想和盘托出……
张滨开始白活,从五六年前的“史实”着手——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已经被师傅别有心机地篡改,改成成辛见证两个陌生人在火车上初遇、一见钟情、难分难舍!
绘声绘色描述强烈的真爱碰撞之后,插入每年一次的专题严打之力度,佐以相恋相守五六年的感情绝非仅靠ròu_tǐ关系……最后,小心翼翼推导出“事出反常必有妖”之结论。
余勒不由紧张得咽口口水。
赵局长全程就抬一次头,眉眼不动声色,目光却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