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随着宫里妃嫔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些年宫里司寝女官就越来越炙手可热,每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不给钱就甭想放牌子到托盘里,让你永远侍不了寝,这也是崔兰兰说,她没钱贿赂这些人,这些人已经很久没把她的牌子放上去过的原因。
虽然司寝有一套规矩,明面上说,会将所有人的牌子,都会放进去,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没给钱的,表面上说放了,其实就是没放。
张皇后对这样的现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她不用托盘,皇帝初一十五会过来,平常时候也不会过来,这样一来,她操那个心做什么。
当然了,这样重要的地方,司寝的人自然是张皇后的人。
而让下面的人赚了个盆满钵满,也是张皇后想让跟着自己的人有钱赚,才这样睁只眼闭只眼的,要不然,张皇后要想管,没人敢玩花样的,毕竟张皇后是后宫之主,别人敢逆着她的意思来?分分钟把你换下去。
也因此,虽然崔兰兰不知道安然跟张皇后的关系,但其实她是求对了人,安然要真想管,还真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用找司寝的人,直接跟张皇后提一嘴,这事就办成了。
但,她不想替崔兰兰办这事,因为,崔兰兰之前生怕她连累了她,躲着她,现在看她发达了,就跑来求她了,这种有事钟无艳,没事夏迎春的态度,当然让安然不喜,也当然让她不会帮她。
况且真要成功了一次,崔兰兰肯定会让她帮无数次,到时,不是皇帝发现不对劲,找她的麻烦,就是把崔兰兰拱成了新的宠妃,汪贵妃甚至张皇后找她的麻烦,但她跟崔兰兰又不熟,关系也一般,凭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把她拱成新的宠妃?
于是当下安然便道:“我会帮你说说,不过我不是司寝司的人,人家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我估计说了也没用的。”
安然这就是敷衍的话,根本不会如何帮忙的,不过崔兰兰不知道啊,还以为这事妥了,当下不由高兴,道:“没事,只要你愿意帮忙就行。”
继而又提出新的要求,道:“表姐,听说你现在调到了司珍司,那那些华美的珠宝首饰,岂不是都在你那儿,你帮我挑几件漂亮的,到时我侍寝时好戴呗?”
为了能拥有侍寝的资格,她将手中一些钱财首饰,全用去贿赂了那些司寝女官,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怎么引起皇帝的注意呢,想到安然现在是司珍司老大,觉得从她那儿拿点珠宝首饰不是问题,便这样说了。
到时她打扮的像神仙妃子一样,肯定能引得皇帝注意,得到宠幸。
安然听了不由脸颊抽动,暗道这个崔兰兰,这脸皮还真厚,她对自己怎么样,她自己不清楚?对自己这样差劲,平常生怕自己连累了她,见都不见自己,结果一找自己,就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样的要求,不会以为她是娘娘,她是宫女,是她的下人,就能对她颐指气使,吩咐她做这样的事,做那样的事吧?
所以这事安然自然就拒绝了——当然也接受不了,除非她自掏腰包给她买,要不然她哪里来的精美的珠宝首饰?除非她做手脚昧下来,但她连礼金都不收,不想自己的履历有任何污点,怎么可能为了崔兰兰,昧下精美的珠宝首饰,崔兰兰是她什么人,她要为她破例,比对自己还好,除非她疯了。
当然了,掏钱买给崔兰兰就更不可能了,她自己都没戴过这样好的首饰,凭什么掏钱给崔兰兰买着戴。
她现在就觉得这个崔兰兰脸大如盆,还不会做人,要真会做人的话,有这样一个给力的表姐在宫中,早笼络好了,而不是有需要时就一声吩咐,平常却不联系,宁愿把钱财首饰给司寝女官那些外人,也不愿意花点钱笼络亲表姐,只能说她脑子不好。
于是当下安然便淡淡地道:“我虽掌宝货,但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我哪有那个资格,挑华美的珠宝首饰送给你?”
崔兰兰看安然推脱,就不太高兴了,不过她还要求安然帮忙呢,所以纵然心里不高兴,表面上不是按捺了下来,尽量笑着道:“表姐别跟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司珍司司珍,是最有油水的职位啊,我听人说,发给妃嫔们的首饰,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在司珍手里,被司珍们扣着自己用呢,所以表姐,你把你的首饰借我几件,行不行?我也不要你的,只要你借我几件用一下,等侍寝结束了,我就还给你。”
当然了,崔兰兰这是敷衍安然的,借了怎么还可能还回去,等她侍寝成功了,一旦得宠了,方安然哪还敢找自己将那些首饰要回去啊。
崔兰兰是个无脑蠢货——不蠢也不会在宫里做个小透明,没混上去——她一抬腿,安然就知道她想屙什么屎,这会儿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不由冷笑,暗道这个崔兰兰,在宫里呆了几年,会玩些把戏了,竟然敢玩到自己头上,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
当下安然便脸一沉,道:“表妹说话注意点,你这是意指我克扣妃嫔宝货么?!”
其实以前的司珍,的确会干这样的事,但安然清白的很,手上从没沾过这些。
安然一沉下脸,看起来有些可怕,一下子就震住了无脑小白崔兰兰,崔兰兰怕安然生气了,不帮自己的忙了,慌了,忙道:“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安然懒得再理她了,当下便一拂袖子,离开了。
崔兰兰看安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