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大军正在前行,火辣辣的秋老虎照的人脑门疼,而大家还都顶盔掼甲的,连日的行军让这些没有经过这么长时间行军的家丁亲兵有些吃不消。于是就开始有人抱怨了,于是,为人四海的张之及小胖子就跑到信王的跟前请求让大军在前面不远的长安寨休息一会,等晌午歪了再走。
信王也被太阳晒的是头昏脑胀,也就以体恤将士的意思,答应了这个要求。
也正是这种懒惰,却救了大家的命。
军令下达,原本低靡的士气莫名奇妙的就再次振作起来,这是第一个救了命的因素。
听说大军要在前面的长安寨休息,当时大家的行军的速度就立刻提升了上来,这就又多了一个保命的因素。
眼看着前队已经进入了长安寨,这时候突然听到周围有闷雷声响,四下地平线上有乌云四合,当时小胖子还纳闷:“人说三伏天孩子脸,变得快,这九月秋高,大晴天的,怎么说变就变天了呢?好在我们就要进了长安寨了,可以避雨。”然后扭头大声的吩咐:“行军速度加快,赶紧进镇子避雨。”
这样的军令一下,行军的速度就再次加快,不但加快了,反倒出现了拥堵,原本长长的行军队列,竟然堵成了一个蛋,这下子等于再次救了信王的一命。
但就在这个时候,杨嗣昌咦了一声,转而大惊,因为他看到自己派出去的巡哨正在亡命的向自己的队伍飞奔,而跟在他后面的乌云,那不是乌云,那是飞起的尘土,而就在尘土里,已经有无数的穿着蒙古人服色的敌人,高举着马刀呐喊着冲了过来。
“敌袭,敌袭,保护信王,敌袭——”
杨嗣昌的这声声嘶力竭的嘶吼,立刻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望向沉雷响起的方向,望向了烟尘翻滚的地方,敌人,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
“敌袭,敌袭,保护主将,保护信王。”
所有的人都开始惊慌失措的嘶吼起来,整个队伍彻底的乱了。
但亲兵就是亲兵,他们潜意思里保护主将的本能没有让他们立刻四散奔逃,而是让他们本能的拿起刀枪,向核心的主将靠拢,将主将和信王死死的保卫在了核心。
只是转眼之间,一片飞蝗就将那些奔逃的巡哨淹没在了箭雨之中。然后铺天盖地的敌人骑兵就冲了过来。
这时候还惊慌失措的小胖子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将门骨子里的那种对战争的渴望让他突然成熟起来,于是,脑袋里那些兵书战阵的教条就自然而升,他立刻大声的下令:“全军结阵,枪兵在外结成拒马,刀盾兵在内举起盾牌,弓箭手反击。”
亲兵就是亲兵,在训练上要比那些京营混吃等死的士兵强上许多,在张之及的军令下,虽然依旧惊慌失措,虽然依旧混乱不堪,但他们习惯性的遵守了军令,枪兵在敌人战马堪堪冲上来的时候,一支又一支的长枪伸出了战团,刺向了四面八方合围过来的战马。
战马在烈日照耀下闪着寒光的扎枪面前产生了恐惧,大多数本能的躲避危险,绕开了敌阵,而那些收不住马蹄的战马,驮着它的主人,一头就撞进了枪阵。
扎枪的断裂声,战马的悲鸣声,敌我双方将士的惨叫声,临死发出来的呐喊声,立刻就响成了一片,巨大的声响直冲霄汉。
战马巨大的身体和他那强悍的冲击力,将战阵接连撞开一个又一个缺口,战马倒毙了,马上的主人飞了出去,就在空中,他们挥舞着刀,扑进了明军的大阵,他们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自己的战友撞开一个缺口,杀死一个敌人。
撞开的缺口被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的明军再次堵住,被甩进大阵的敌军,立刻被里面的刀盾兵乱刃分尸。
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冲了上来,对着这个明军的大阵进行反复不断的冲击,他们就是要用这种办法,将明军的军心士气彻底打击崩溃,这也是久经战阵的经验,只要撞开一个缺口,敌人就崩溃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追亡逐北,收获他们的胜利果实。
但这一次皇太极却打错了算盘,原因这不是一股普通的明军,他是英国公张维贤的亲兵,他们的恩主的独苗,就在这个大阵核心之中,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杀退敌人,让自己的恩主独苗战死在这里,不但他们逃跑不会捡回性命,他们在京城的所有家眷,也将陷入万劫不复,所以他们必须死在这里,只有保护住了这个国公的独苗,即便所有人都战死在这里,最终这个独苗也被敌人杀死,但他们的家属,会被恩待,他们的子弟将会得到国公的照顾。
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一家人的平安富足,在中国人的心里,是绝对值得付出的。
而还有一点,就是情况紧急,让大家在惊慌失措中紧紧的挤成了一个肉团,虽然不能发挥整个战阵的战斗力,却为整个战团形成了厚重的一团,即便是冲进来的敌人战马,也根本再也挪不动脚步。而一旦战马失去了冲击的力量,在拿着长矛的士兵面前,他们只有被杀的份。
于是这样诡异的战争局面就这样出现了,如惊涛拍岸一般的敌人,战马群,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继的冲阵。但是,萎集一团的肉蛋,就被动的形成了好像坚固的磐石,将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阻挡在这里。
皇太极心急如焚,也懊悔不已,他懊悔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被自己的战阵经验束缚住了,他懊悔自己的经验让自己错失良机。
皇太极带着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