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笑了笑,他已经猜到,这些话本不应该从年轻人的口中说起的,或许这是他们工作内容所决定的,换而言之,说出这些话是很有可能违反保密条例的,虽然对方什么客观具体的东西都没说,甚至只是像普通百姓一样,预测一下几年后的光景,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将这段听到的内容死死的压在心底,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同时,他也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年轻人,因为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这位在医疗战线上奋斗多年的老人,不要太过灰心丧气。
“谢谢你!”老院长忽然说。
“没事儿。”年轻人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续道,“我还听说你从外面帮着弄了一些药,现正在来钦州的路上。这么说来,应该说谢谢的,实际上是我才对吧。”
老院长一听,心中的遗憾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一说这件事,我就浑身难受,虽然有些忙碌,但也只能从广州走路来,要是能够直接从香江走海路过来,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呢?你爸临床的那个小姑娘……”
老院长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才刚刚教育过那个年轻医生,怎么一时没稳住,竟然自己说了出来,要知道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可是一个在特殊岗位上工作的家伙,他要是知道康彩云的哥哥刚刚从香江回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那可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少年,可千万不能让他没了好结果。
然而他停住话头的行动还是太晚了,一些年轻人已经拍到了其中的猫腻。
虽然他以前不知道康彩云的具体情况,当然从老院长刚才的话里,就已经猜到他得到的帮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要不是有这样的对比,恐怕老院长也不会在这里唏嘘感叹吧。
心中既然有了这样的推定,年轻人便用极其坚定的眼神看向了有些躲闪的老院长。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悄悄的游泳去了香江,但国家毕竟还没有相应的开放政策,即便是有,也需要他们在官方的海关进行登记,所以,这种行为应该属于偷渡吧。而且不仅去了,她还顺利的带着要回来了,不是我这个人妒忌,而是……而是我恐怕不得不履行我的职责。”
老院长忽然抬起了头,紧紧的盯住那个年轻人,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年轻人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和自己相谈甚欢,几乎达到交心地步的老院长,此时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
他的惊愕被老院长看在眼里,也让老院长慢慢的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强硬了一些,但他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一个十岁的少年,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孤身游泳到了香江,这是何等的勇气,要是我们更多的人有这样的勇气,但在政策上也有意游泳,说不定我就不会面对那么多的患者失去了,其中,也包括刚刚离开的你的父亲。”
这话说的极具分量,也极具震撼力,尤其是后半句。
但这并不代表前半句就没有感染力,因为一个十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壮举,就连这位在特殊岗位上已经锻炼的心如磐石的年轻人,也不得不感慨一声亲情的伟大。
可是责任终究是责任,既然他知道了,按说就不应该熟视无睹。
所以他还是咬紧牙关,无视了已经愤怒的木子欲裂的老院长,快步走到了康彩云的病床之前。
此时康采恩已经和爸爸妈妈团聚在一起,就连山猫也已经和康定国夫妇打过了招呼。几个人原本正在其乐融融的聊天,憧憬着彩云醒来之后,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来庆祝。然而这个时候,这么一个年轻人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他们原有的和美。
“请问你是?”
康采恩见到一个陌生年轻人来到面前,不由自主的开口相询,然而对方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叹了一口气之后递了过来,他的身后,老院长也已经急急赶来,却没能阻止康采恩接过那张证件。
一看之下,就连在商场上厮杀过三四十年的康采恩,也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
上一辈子,他只在香江回归的前夕,接触过一些背景身份神秘的人物,而且对方也没有直接到掏证件给自己看的地步。康采恩用来确定他们身份的,也只是自己的调查和猜测而已,但是如今,一个在特殊部门工作的年轻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还刚刚递给了自己一份足够表明身份的证件,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莫名。
好在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将这张证件递给了山猫,准备请这位反应速度迅猛的战略合作伙伴来帮助自己分析一下自己可能要面临的被动局面。
山猫当然知道康采恩的用意,只是他们有必要将之收获,反而进行了一番很好的伪装,只见他迅速的抽了两眼,然后恭敬的将那张证件递还给了年轻人,并且向康采恩说道:“不用看,是真的。”
年轻人不也有他,只当是这个十岁的孩子,需要周围熟悉的人帮他验证一下自己证件的真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严格来讲,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