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在下一盘很复杂的棋。”安迪诺因为孙安的话而脊背发凉。
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孙安有着更长远的计划,似乎想通过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游戏,达到某个很大的目的。
“下棋之所以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结局,我从来不下必胜的棋,没有哪步棋会是完美的,真正的棋局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有输赢,博弈的人可能随时会放弃——就像你现在这样——我是在下棋,但有很大的机率会输,因此就算是棋,也不存在不公平的地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孙安微笑着承认了他有更大的计划。
“那么……”安迪诺还想挣扎一下,否则他就会像被欺凌的小学生一样被孤立起来,然后被安静的杀掉,“改一下游戏规则吧,否则再来一轮还是一样的结果,没什么意思了。”
“有道理!”孙安点了点头,想了一会,说道,“那反过来吧,人少的一方获胜,可以从人多的那一方挑一个杀死,咱们俩除外,如果两方的人数一样多就算平手,为了避免消极情绪,咱俩每一轮游戏必须招到至少一个人,如果还像刚才那样……就只能自己牺牲了。”
“反过来?人多的一方输?招不到人就自己牺牲?”安迪诺的脸色变得苍白,想到了这个反转会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变化。
他能招到人了,招到的可能比孙安多,于是输掉,可即使是输掉,死的也不会是他,是别人;即使和刚才一样,他一个人都招不到,那么他就赢了,能指定孙安队伍里除孙安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去死。
可这样一来,他就成了罪人,成了所有游戏参与者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孙安呢?孙安根本不怕,他本来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得到牌盒,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孙安,邮轮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想得到牌盒的。
这还是他能招到人的情况下,如果招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参与这场游戏,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那么孙安会把新的游戏规则告诉给大家,众人一定会很乐意猎杀他的,毕竟刚才,他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该死的游戏……”安迪诺这样想着,脸上去扬起了笑容,说道,“不错的想法。”
他不能拒绝,必须参与,而且必须积极参与,至少招到一个人,这相对简单了一些,只要向那个人说明新的游戏规则,他应该能获得一个队伍成员,只要有一个,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比欺骗要好一些,他可以骗一个人加入己方,但那样一来,下一轮游戏就不好办了。
“那么游戏开始。”孙安笑了笑,朝安迪诺上来的那把舷梯走去。
规则变了,游戏本质没有区别,但这个变化会把其余的所有游戏参与者推向地狱,他们的“参与感”更强了,如果发现己方的人多,他们甚至可以挑选一个牺牲者出来,只不过那挑选的过程恐怕不太美丽。
孙安没有一丁点消极的想法,招到的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利,因为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多数人说了算,或是什么规矩、规则说了算的,真正能够拥有话语权的不是数量或典籍,而是力量。
人越多力量越大,就算他们这一边输了,有了足够的力量,输赢也就无所谓了。
成王败寇,史书里记载的帝王都是正义的,可事实上那些王者可能比他还坏,只不过写出事实来的人都掉了脑袋。
这个游戏没有安迪诺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让那些孤儿动起来,让那些不想动起来的孤儿紧张起来,然后结束游戏、抽离事外,看着那些人互相打。
这场游戏对于擅长潜行的人来说是很不利的,摄像头有死角,但是很小,又没有连接的通道,根本没办法潜,孙安是擅长暗杀的,擅长潜行、行动力很高,很多人也认为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打游击,没想到他走了另一个极端,站出来,组织起游戏来了。
“规则变了,人少的一方获胜,想加入我吗?”他走到舷梯下面,向等在这里的人问道。
对方是刻意在这里等他的,但等待有三种可能,一是等着加入他,二是等着杀他,三是等着他路过,按照游戏规则,下一次孙安和安迪诺将在船员休息区停下来,那么休息区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相对安全得多。
“人多的输?”那是个强壮的人,比孙安高一个头,二头肌鼓起来也有孙安的半个脑袋大,从行动和站立的姿态来看像是个现役军人,从口音来判断应该是米国人,但他的手臂上没有纹身。
米国的军人是可以刺青的,特别是特种部队的军人,士兵也通常会把所属部队的标志或格言纹在手臂上,比如著名的海豹部队(seals,米国海军三栖特种部队),标志是一只鹰抓着一个船锚、一把三叉戟和一支燧发手枪,在一些记录战争或反恐行动的视频里就能看到手上纹着这个标志的士兵,这样即使他们牺牲,面目全非并且狗牌失踪,也能通过纹身来判断身份。
像个军人又没有纹身,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没有纹,毕竟刺青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另一种是他不能纹,在参与一些特殊行动时——例如暗杀——身上就不能有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这样即使失败,被抓住或击毙了,也不会留下线索。
“人多的输,”孙安点了点头,问道,“一起走?”
“我为什么要成为输的人?”那人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