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殊没再露面,而是请了几个律师和保镖专门负责这件案子的进展。
接到季伽南的来电,宴殊并不意外。
如果两个人真的站在了对立面,她想,她也不会妥协的。
宴殊应邀到了家门口的那家咖啡馆里,季伽南早早就等在那里,一手搁在桌上,一手端着咖啡杯,送到唇边浅浅抿着。
见宴殊走了进来,季伽南抬手叫了服务生。
宴殊在季伽南对面坐了下来:“一杯蓝山,谢谢。”
季伽南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跟宴殊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瞄。
“那幅画……”
宴殊直接回道:“我拿走了。”
季伽南微微皱眉,而后舒展:“我今天找你是因为……”
宴殊接话道:“杨志峰的事儿。”
季伽南漆黑的眸子逐渐眯起,声音带着试探:“你跟死者很熟?”
宴殊:“不熟。”
季伽南疑惑了,盯着宴殊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问。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宴殊回以一笑:“我只是习惯站在正义的一方。”
季伽南显然有些意外:“就因为这个?”
宴殊始终保持着微笑,也只有在季伽南面前她才会在自己冰冷的外表之外裹上一层温暖。
“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季伽南有些心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静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又开口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好人做到底了?”
宴殊明知道季伽南是因为乔凝才会这么是非不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杨志峰平时不学无术,欺负过的女孩儿大概也不止刘佩珊一个,他既然想当畜生,又何必再让他活着做人。
他若不死,今日的悲剧日后还会重新上演。”
道理,季伽南都懂,可偏偏他是个护犊子的人,不管对错,他都得站在乔凝那边。
“那你可否想过,假如杨志峰最后被处死,杨家的人,或者沈家的人会放过死者的母亲和弟弟吗?
对乔家来说,想让两个人从这个世界上不着痕迹地彻底消失是件很容易的事儿。
你能保护得了他们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们一世。”
宴殊唇角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静静地盯着季伽南看了几秒。
“在你们眼中,是不是人的生命都如同草芥,可以无所顾忌,没有丝毫羞愧之心的随意践踏?”
季伽南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深奥了,别人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在乎身边人的安危。
他拿起小勺,突然又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一勺糖,轻轻搅拌着。
“正义?公平?”
季伽南突然嗤笑了声,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想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你能主持得过来吗?弄不好到最后,狐狸没抓到倒惹得自己一身骚!”
包里的手机响了,宴殊并没有接,上桌的咖啡动都没动,她却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见宴殊从位置上起身,季伽南下意识地挑了下眉毛:“这事儿,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宴殊面无表情,直接反问道:“那你能不能不助纣为虐?”
季伽南怔忪了两秒,随即回道:“看来,我们的立场是不能达成一致了。”
季伽南考虑问题比较现实,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如果杨家少爷真出了什么事儿,那母子俩还想有活命吗?
还不如息事宁人,拿一大笔补偿费过好后半辈子。
当然,被宴殊质问的那一瞬,他也在想:如果是他的女人遭遇了这种事儿,他估计得把那禽shou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
但没有如果,他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在乔凝身上。
而这件事也并没有宴殊想得那么简单,本来已经证据在手了,结果请来的律师却临时倒戈了。
刘母比较怕事,被对方一吓唬,心就动摇了。
本打算拿一笔钱就领着儿子回老家的,结果第二天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谦,此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死了。
据说死相很恐怖,眼睛挖了,舌头割了,四肢被利器砍掉了,就连命根子也没能幸免,尸体最后还被扔进了下水道。
杀人手段可谓极其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