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走下高堂,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去。
明镜高悬!
这四个字,有哪里不对劲吗?
他伸手在纪云舒的眼前晃了晃。
纪云舒没有反应,大大的眼睛依旧盯着那块牌匾!
县太爷忍不住问,“云舒,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
“莫非这几个字有哪里错了?”县太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端着眉目仔细瞧看,轻声嘀咕了一句,“没有错啊!”
纪云舒听到他的嘀咕,收回目光,面色嫌弃的丁了他一眼,“你别怪里怪气了。”
“……”
“周家案子结了,我得写一份行案给你。”
“是是是。”
“那就借大人的书房一用,写完,我再回去了。”
奇怪了,平日里,纪云舒不都是在家里写好,再递送到衙门吗?怎么这会要留在衙门里写了。
他哪里知道,因为今早纪灵芝一闹,现在回去,指不定连坐椅子的机会都没有。
那冰冷冷的地板,正等着她呢。
这话,纪云舒也懒得说了。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县太爷领着她到了后院,进了书房。
“你出去吧,我写行案时不喜欢被人打扰。”纪云舒语气清冷。
县太爷一副哈巴狗的姿态,笑了笑,“好好好,笔墨纸砚都在桌上摆着,你好生写,本官不打扰你。”
说完,他就挪着小碎步,慌忙的退了出去。
这小小的一间书房,东西倒是齐全,周围框满了书架,上面的书被挤得满满当当。
纪云舒这五年来,还是头一回进县太爷的书房,书香味浓重,布置得也十分精致雅气。
县太爷那闷骚猴,竟也有这番欣赏水平。
不错不错!
出于好奇,她在几个书架下转悠了起来,抬着眸子一本本的寻看着。
摆在书架上,一本写着《临京案》的案卷、吸引了她的注意。
索性,伸手将其取了下来。
翻阅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写着“御国公之案宗件”的字眼。
御国公?
有几分熟悉,脑海里搜罗了一遍,却只有一团影子。
而门外,就在县太爷刚刚退出去的时候,后背撞上了一个挺拔的胸膛,刚想破口大骂。
哪个不长眼的!
一回头,正正的对上了景容那道犀利的目光。
当即便缩成了小猫,嘴里哆嗦着,“容……”
话没说完,景容轻声制止,“闭嘴。”
一慌张,县太爷捂着自己的嘴巴,大气都不敢说。
刘清平,本王的书生,你方才靠得可舒服?
景容摆摆手,眉心拧着眉尖,“这里不需要你了,走远些,没事,就别来打扰了。”
不敢出声,县太爷捂着嘴巴,频频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急忙走了。
景容微微摇头。
罢了,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
于是抬着步子,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看到了纪云舒背对着自己,正在端看着什么书来着。
“刚刚破完案子,不是应该休息休息吗?先生倒是勤奋的很啊!”
那悠悠的声音响起,着实将纪云舒吓了一跳,手上的案卷也一下合了起来。
转身看去,就看到景容那张轻佻的模样,和那只吊着的手。
真是莫名的喜感啊!
纪云舒出声,“王爷怎么会在这?”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王爷不是应该在养伤,亦或是,追查毒死你下属的凶手吗?”
一边说,纪云舒放在案卷,走到那张书案前坐下,在桌上铺了一张宣纸,一只手拿起砚柄,一只手揪住长而宽大的衣袍,在砚台里碾起了墨。
若是不说那凶手一事还好,现下一提起来,景容有些不悦。
几步上前,立在纪云舒的对面。
不满道,“你可知道义庄是什么地方?”
纪云舒呵呵一笑,“王爷这个问题从何而来?”
“你可知道,本王被你丢在义庄,睡了一晚。”声音满是怨恨。
他就算吃得惯山间野味,睡得了潮湿的红木板,可在义庄睡了一晚,那还是前所未有。
试问,哪朝的王爷,睡过义庄的?
纪云舒抬眸看他,感情是为了这事来找她理论来了!
她微微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平淡,“王爷若是因为此事而来问罪小的,那不如这样,小的也去义庄睡一晚,如何?”
“就这样作罢?”
“不然王爷还想怎么样?”
她刚刚说完,景容突然抓住她碾墨的手,拉住胸前。
若不是中间隔着一个桌案,这会,纪云舒又扑进他怀中了!
难道皇帝生的崽,当真如此霸道?
手腕被一股力量抓着,弄得纪云舒眉心好生疼痛。
“还请王爷松手!”
哪里知道,景容面容严肃,盯着她的目光,“本王可不是要你去睡义庄,而是本王不满你的处事方法。”
“什么?”
“你是替本王办案,案件最终如何,你理当与本王当面交代清楚,岂有找人从中带话之说?自己却逃之夭夭,本王的案子,你就是这样办的?”
明显不悦!
纪云舒一时之间,竟然有几分梗塞起来!
下一刻,景容又道,“你如此就逃之夭夭了,当真不想再面对本王?”
弄得纪云舒浑身一颤。
“王爷,你先松开我。”
手腕当真是疼的要命啊!
偏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