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中有食客闹事不算是怪事,因此周围的食客倒也没有太过注意林云。
林云一脸狐疑地向旁边观望了一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鸡腿应该与邻桌一起端来的,想来应该是出自一锅,可眼下邻桌的汉子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邪了门了。”林云暗叹自己倒霉,悻悻地结账走出饭馆。大街上,烧饼、糖葫芦、包子、丁香馄饨、粉羹、皂儿膏等皆已经出摊,各色小吃应有尽有,无一不在散着诱人的气味。
林云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掏出银钱买了一份油酥烧饼。烧饼上刚刚烤好,外焦里嫩,其上洒满了芝麻。一掰两半后,浓郁的麦子香令他口水横流。
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上去,林云哭笑更甚,不只鸡腿如此,就连这油酥烧饼入口后亦是一股贯穿人体的恶臭。他吐出嘴里的烧饼,忍不住蹲在路边干呕了起来,奈何肚中空空如也,胃疯狂地翻滚。
“被那小和尚算计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林云几乎瞬间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寂天大师一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想清楚后,林云颓然坐在路边,希望落空,饥饿让他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卖油酥烧饼的是一位身穿麻衣、头花白的老婆婆,见林云先是迫不及待地咬一口烧饼,接着便一脸嫌弃地将其吐出,最后颓然坐在路边,她心中有些奇怪起来。
“小伙子。”拄着拐杖走到林云身旁,老婆婆伸出满是油腻的手拍了拍林云的肩膀。
林云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问道:“老婆婆,有事吗?”他的手中仍然紧紧地攥着那被纸包住的油酥烧饼。
眼下还未到吃饭的时间,并没有人来买油酥烧饼,老婆婆合身在林云的身旁坐下,好奇地问道:“小伙子,为什么不吃烧饼,是不是不好吃啊?”
林云叹了口气,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不知为什么,好吃的东西到了我的嘴里,全都变了味。”
老婆婆若有所思,沉默半晌后,慈祥一笑,问道:“你是从佛光寺来的?”
林云讶然:“婆婆,您知道佛光寺?”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笑道:“是啊,我们生活在这一带的居民都受到佛光寺的庇护,安居乐业。”
“这样啊。”林云还真没想到佛光寺这样一座奇葩的寺庙,在这一代居然如此受人尊敬,当下他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从佛光寺里来的。”
闻言,那老婆婆的表情明显变得尊敬了一些,她蹒跚地来到摊旁,取出一张烧饼,用油纸包好递给林云,笑道:“说起来,老身还真要谢谢佛光寺,我那儿子的命就是寺中的弟子救回来的,那位恩人当时的情况与你十分相似。来,试试这个。”
林云心中犹豫,但还是不忍心拒绝老婆婆的一片好心,只得接过油酥烧饼轻轻咬了一口。但这次油饼的味道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老婆婆手艺不错,那油饼暄腾软乎,咀嚼起来有股小麦的香气。
当下他三口并两口,快地解决掉了整个油酥烧饼,舔了舔手指上留下的油,他拱手对老婆婆道:“婆婆,谢谢您了。”
老婆婆微笑点头,人老成精,她在这一代待了数十年,对佛光寺的奇怪规矩多少有些了解,
见眼前这个也就是与她孙儿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其挨饿。
“必须要化缘,是么?”林云叹了口气,看来除非是别人主动给他的食物,否则便会变成那样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虽然在他的眼中,化缘就与乞讨差不多,但是如今他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只是,以他目前的形象,跟佛光寺弟子根本沾不上一点关系,他既没有剃度,又没有穿僧衣,说出去,谁会相信他是佛光寺寂天大师门下弟子?
思来想去,林云忽然想到老婆婆先前说过的话,她的儿子便是被佛光寺弟子治好的。
“对啊,化缘也不一定便等于白要啊。”林云恍然。他先前观察了一下,这城中几乎没有修士存在,以他的能力,倒也真能帮上人们的忙。先帮忙,再说明化缘的意图,事情便要简单许多了。
大多普通人最关心的东西无非也只有两种,一种是身体健康,一种就是钱。林云也只能从这两方面下手,尤其是身体健康。他曾从墨子洵的手中学到了一套针灸之术,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就在此时,一个壮汉忽然出现在了林云的面前,他肩上扛了一担柴,似乎长年以打柴为生。照理来说,以他的力量扛一担柴必然是绰绰有余,但此刻他每走出一段距离,便要停下揉揉自己的肩膀,痛苦之意流于表面。
机会来了,林云眼睛一亮,直截了当地走上前去,拦住了壮汉的去路。
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壮汉不觉眉头一皱,放下担子沉声问道:“公子何意?”
林云微微一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客气,模仿着寂天大师的语气合十回答道:“施主,我看你肩膀上似乎受了暗伤,想来是有淤血淤积在了筋脉中。如果我猜得没错,每当下雨天你的肩膀都会酸痛不止,对么?”
壮汉微微一愣,旋即黯然点头道:“是,以前我每天都能打五六担的柴,可如今每天打一担柴,我还觉得吃力。”
“早有预料……”林云在心中暗道,这壮汉的肩膀以前应该是受过一些伤,只会当时没有彻底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