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右手指着杜蘅,嘴唇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那是因为你病了,周围又没有其他人,我不得已才……”
杜蘅鼻子里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我管你那么多,反正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许晨蕉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朝后便倒。
杜蘅大步上前一把接住,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憋住笑吩咐道:“把他抬上去。”
“是!”
还是之前那四个大汉,熟门熟路地架上许晨蕉,浩浩荡荡地朝楼上走去。
杜蘅则对目瞪口呆的人群挥了挥手,和蔼地道:“好了,戏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见众人还是看着她,一个个都呆呆愣愣的样子,气势一变,恶狠狠地道,“谁敢再看,我抠了他的眼珠子!”
“叮叮叮叮!”
几乎静止的人群突然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酒杯冲对面的人胡乱一举,然后一仰头灌了下去,生怕动作慢了被当作典型抠了眼珠子。
杜蘅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朝后一背,悠闲地朝楼上款款而去。
锦衣青年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怅然若失。之前那个捕头的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行人到了三楼,一身肥肉的男子慌忙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道:“小姐!大人晚一些才到。您的房间安排在了四楼。”
杜蘅见到该男子,顿时收起了嬉笑之色,摇头道:“这次我不是来找那个人的,替我在三楼随便安排一个房间,清静一些的就好。”
郝掌柜看了旁边几人一眼,会意地应道:“好的!只不过,您常用的‘白露厅’已经有人了,只剩下‘寒露厅’,您看?”
杜蘅点点头道:“无妨,现在能有房间已经很难得了。郝掌柜费心了!”
“小姐严重了,这些都是小的的分内之事!”郝掌柜躬身道,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许晨蕉,试探性地问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吗?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一下?”
杜蘅眼光一瞟,见到许晨蕉的身子略微抖了一下,瞬间明白了郝掌柜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配合地道:“还是郝掌柜想得周到,那就麻烦您把董大夫请来吧。记得叮嘱他老人家带上银针,最长的那种。”
“好!”郝掌柜点点头,转身就要去安排。
“郝掌柜留步。”许晨蕉一听慌了,赶紧睁开双眼,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必请大夫,我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郝掌柜回过头,认真地打量着一脸笑意的许晨蕉,半晌才颌首道:“这位公子脸色白中带青,印堂也有一股黑气萦绕不去,确实不必请大夫……”
许晨蕉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不必请!”
郝掌柜盯着他慢慢地说出了下面的话:“听说关帝庙那边不是很太平,这位公子兴许是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许应该请王半仙过来瞧一瞧。”
听到这番似有所指的话,许晨蕉心中震惊,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胖掌柜,神色渐渐变得严肃,道:“大夫不必请,半仙也不必请。郝掌柜的心意在下心领了!我自个儿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
郝掌柜脸上波澜不惊,点头道:“也好,只要公子心里有数就好!”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杜蘅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小捕快你去过关帝庙?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叫上我?”
“与你何干?”许晨蕉显然怒气未消,说话的口气很冲,同时长袖一甩,率先朝前走去。
杜蘅却不以为意,笑着追了上去,还不停地追问道:“你给我说说,关帝庙里真的住着一条大蛇吗……”
“又是关帝庙!”
依在门边偷听的唐子昔,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念头:之前在义庄,那个黑袍女子就提到了关帝庙。现在这个声音酷似陵哥哥的人,居然也去过关帝庙。还有,之前在昏睡的时候,似乎也听鹏程哥哥说起关帝庙。怎么所有人都在说关帝庙,那里到底有什么?
之前唐子昔听到许晨蕉的声音,不知道是她还没睡醒,还是二人的声音实在太像,她居然以为是李陵到了,激动之下就要冲出去,却被眼疾手快的聂师妹死死拉住。
下一刻,她暗自庆幸之前没有冲出去。
这个人虽然跟李陵的声音很像,但不论是语气还是语调都要轻浮许多。言语间既没有李陵与生俱来的淡然,也没有他那种深入骨子里的沉稳与谦和。
说到底,也只是声音相似罢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怀着一线希望,小心地透过门缝见到了对方的样子,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那人确实生得极为出众,不过却让她产生不了丝毫亲近之感。
一时之间,心中的失落仿佛无边无际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一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瘦弱的身子慢慢往下滑,也缓缓逃离那个让她有些窒息的空间,最后蜷缩在了门边,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唐子昔茫然地抬起头,对上聂师妹关切的眼神,勉强笑了笑。
聂师妹蹲下身,轻声问道:“你很想他吗?”
唐子昔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先是肯定地点点头,接着又拼命摇头。
“傻丫头!”聂师妹见状深深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