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已经候下了九处的医生,他特意吩咐过了,让医生把镇定剂带上。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强行给嫂子注射镇定剂。不管如何,在五爷没回来之前,嫂子情绪如果有什么大面积的崩坏,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陆越川的眼前,现在是黑漆漆的一片。一个又一个困难,像是一层又一层的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很难看清眼前的局势,然后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战狼担心的看了看陆越川的表情,“陆师爷,别担心了,嗯?等五爷回来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是啊……
陆越川在心里狠狠的叹气。
笼罩在他眼前的一层又一层的黑布,都只有等五爷回来,才能被揭开。只要五爷回来了,这些蒙在他眼前的黑布,就都可以揭开了。
现在所有的问题,就都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等五爷回来!
透过审讯室的玻璃,陆越川跟战狼清楚的看到蒋欣然伸手将坐在椅子上的安宁,深深的抱在了怀里。蒋欣然脸上的表情,痛苦而隐忍。安宁的表情,他们两个人看不到。只是安宁那一抽一抽颤抖的肩膀,却很明显。
外边的声音,审讯室里听不到,但审讯室里的动静,外边却听得清清楚楚。
从最开始安宁压抑的抽泣声,渐渐演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审讯室里的情况,很不妙。
战狼有点急了,“陆师爷,我就说了蒋大小姐不行吧,要不然……还是你进去劝劝嫂子?平常就数你跟嫂子关系好,你们两个人走的也近。你的话,嫂子也听。我看还是你进去吧!”
陆越川却连连摇头,“你看到了没有,嫂子哭了,她不再强撑,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哭出来就好啊,我现在就怕嫂子一直憋着不肯哭!只要她肯哭出来,我就不那么担心她了。如果说这是一项任务的话,那么蒋大小姐把任务执行的很漂亮。她成功的让嫂子哭出来了。战狼,我们两个人还是在这里多等一等。”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信你的。”
“哭了就好……哭了就好啊!”陆越川连连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没有那么的揪心了。
这时候,审讯室里的蒋欣然抱着安宁,也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一起嚎啕大哭,那声音,听的审讯室外边的两个人男人,心里都沉甸甸,像是有一块压在他们的心上。
女人的眼泪,原本就是对付男人最凶残的武器。
更何况,现在这武器,还是两个。
站在审讯室外的战狼和陆越川,表情渐渐的都透着几分无能为力和尴尬。
似乎只要是个男人,在遇到女人的眼泪儿,都会这样的束手无策,尴尬而又无能为力。
“宁儿,想哭就哭,放肆的哭,我陪着你一起哭。”
安宁不说话,只是把小脸儿埋在蒋欣然的胸前,狠狠放肆的哭着。
她很少掉眼泪儿,几乎没有掉过眼泪儿。她都忘记了自己上次掉眼泪儿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现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也想不了,她只想哭,放肆的痛快的哭一场。
“宁儿,没事儿,哭完了就好了。哭完了,咱们擦擦眼泪儿,该做什么还是要去做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需要,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宁儿,哭吧,我跟你一起哭……”
不知道两个姑娘在审讯室里哭了多久,哭的陆越川都开始担心她们要脱水了。终于,审讯室里的哭泣声,渐渐的平静了下去。
“欣然,谢谢你。”安宁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抬起头看着好朋友,“如果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跟我就别瞎几把客气了。陆师爷能帮你出谋划策,可他没办法陪你一块哭。宁儿,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想哭的时候,我陪着你一块哭。”
“哭也哭完了,你说的没错儿,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我还是要完成。”安宁吸了吸鼻尖儿,“陪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咱们去找我师父。”
在见到冯教授,亲口询问他之前,安宁还是想要称呼他为,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一声师父,就是一辈子的师父。
安宁想,不管她师父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他永永远远都是她的师父。
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发生改变。
可或许,冯教授也仅仅是她的师父了……
仅仅是她的师父,不再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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