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郝亦花这话,陆越川立刻说道,“我真的没有落井下石,更没有火烧浇油。我的的确确是袖手旁观而已。”
“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袖手旁观。”
陆越川冷笑,“我只是袖手旁观,李惠秋就已经被逼疯了。我要是再做点什么,那疯婆娘还会这么好?”
郝亦花微微皱眉,“越川,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做事情,太狠绝了一点么?”
像是没有听到郝亦花这句话一样,陆越川语气冷漠不沾一丝情绪的说道——
“之前那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孙阳山又欠了一屁股的债,他越发的记恨嫂子不肯帮他。孙阳山认为,只要嫂子肯乖乖的陪那兔崽子,他的债就可以还上了,也能过上好日子。是嫂子不愿意,所以才害了他。这些事情就不说了,反正孙阳山这口气找不到嫂子来撒,就全部撒在李惠秋的身上。我也不瞒你说,孙阳山把李惠秋卖了的事情,我是晓得的。但我没有去管。李惠秋,现在已经是疯疯癫癫的了。想要从她的嘴巴里问出当年的事情,很难。”
这些事情郝亦花倒是不知道了,对于李惠秋郝亦花根本就不在乎,要不是为了调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郝亦花都不会提起李惠秋这个人,他问:“南宫对她进行催眠也很难吗?”
“情况也不怎么乐观。”陆越川有些后悔,“早知道有用得上李惠秋的时候,我当时就不该任由她被孙阳山给卖了,我至少应该阻止这件事情的。前些日子手底下的人给我按月汇报过李惠秋的情况,她真的是已经疯了。天天抱着个破罐子,把那当成是她夭折儿子的骨灰盒,天天抱着不撒手。每日里疯疯癫癫的,衣不蔽体就到处跑,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女儿,她女儿现在很厉害的,成了检察官还嫁给了很有钱的老公。整个一疯婆子。街边上的流浪汉,看她疯疯癫癫身边也没有家人陪着,说把她拉进去泄欲就拉进去。不瞒你说,这事儿我一直都瞒着嫂子没跟她讲。现在李惠秋流浪的那条街道,流浪汉捡破烂的人,人人都可以把李惠秋当做是泄欲的工具。她啊,早就已经疯了。我不觉得能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
郝亦花皱眉,“越川,你有时候未免太过于狠心了。”
那人怎么说,也是权夫人的亲生母亲。看她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别的不说,若是给上流阶层的人晓得了,会让权夫人脸上没有光彩的。这丢的不单单是权夫人的面子,还有权五爷的面子。
“权夫人说她就当自己已经没有了母亲,她跟李惠秋之间再无母女情分。权夫人可以这么说,我们底下做事的人,却不能这么办啊。越川,你这次是真的太糊涂了。那李惠秋怎么说,也是权夫人的亲生母亲。她现在沦落成这样儿,传出去会丢权五爷的面子呢。你于情于理,也不该……”郝亦花一顿,“越川,我晓得你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生而不养的父母。这理由么,我也清楚。可你真的不能这么办事儿。你心里也记恨李惠秋这种生而不养的行为,我可以理解。可你……你总不能袖手旁观的。别的事情就不说了,她李惠秋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但你不能放任她给孙阳山卖了也不管。总要插手一下的。就算是惩罚李惠秋,在生活的贫穷上惩罚她就好了。怎么能——行,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李惠秋这条路行不通,那我们就另做他想。”
陆越川并不觉得自己袖手旁观,任由李惠秋被孙阳山卖了,还疯疯癫癫的流浪在街头被那群流浪汉跟捡破烂的欺负,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对于自己的这个行为,别说是愧疚了,他听到这些事情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咎由自取,亦花这话说的好。李惠秋她就是咎由自取。
今日结下的果,就是前日种下的因。
一切后果,你且受着。
李惠秋就是得受着今日的结果,这是她咎由自取,更是她活该。
陆越川只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有用得上李惠秋的一天,他至少得让李惠秋不被逼疯才好。
现在这倒好,他要用李惠秋了,结果那老女人疯掉了。
失误啊,太失误啊!
陆越川只觉得后悔,丝毫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情。
蒋欣然侧着身子坐在办公椅上,两只小手趴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听到这里,蒋欣然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陆越川的目光,有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她自己也还是一样没有察觉到。
郝亦花对于李惠秋连同情也没有,他只是觉得身为朋友,他不能再看陆越川这样下去了,他总要提醒陆越川一两句才好,哪怕陆越川不爱听,他也要讲。
“越川,你以后做事情真的不能这么狠绝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不多说了。一句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给别人留了一条生路,那也就是给你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对么?”
这就是郝亦花与陆越川,同为笑面虎,却微弱的差别了。
郝亦花做事情,从来不会做绝。如果是敌人的话,那郝亦花会跟陆越川一样,把对手的活路给堵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如果是对手的话,他总是会给对方留出一线生机。也就当是做了一幢好事情,日后也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陆越川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他陆越川的朋友盟友,不论是谁,他都会把事情做绝,做狠。一点生路和退路都不给对方留,也不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