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首之才,足以安邦。寡人不忍心让你离开魏国。”
“有王上这句话,犀首,纵使肝脑涂地,也知足了。”公孙衍道:“王上驱逐我,不仅可以给齐秦楚三国交代。也可以给国人一个交代。请,王上以大局为重。”
“寡人驱逐了你,是给齐秦楚三国交代。也给国人一个交代。”魏嗣沉重道:“你的交代,谁给。”
惠施道:“犀首,魏国还不至于保不住你。我们在想想办法,即可解了外忧,又可平息国人的情绪。”
“魏国如今内外交困。王上,魏相,还有比我离开,更好的办法吗?”公孙衍见两人不说话,继续道:“王上,臣,人虽是离开了。但我的心还留在魏国。”
“犀首,你是责怪寡人将公主嫁去秦国吗?”
“王上,三晋惨败。魏国国内将会卷起一场暴风雨。为了魏国,为了王上,就让臣承担所有的罪名,让臣离开魏国。”
如今的局势,公孙衍的离开是最好的办法。魏嗣往惠施哪里看了一眼。惠施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委屈公孙衍,点头答允。魏嗣心中终究是不舍公孙衍,但局势由不得他。
魏嗣双目含泪道:“犀首,寡人对不住你。”
公孙衍见王上答允,行了臣子之礼,“王上,臣告退。”
“犀首,请留步。寡人决定靠齐亲秦拒楚。”魏嗣双眸溢出热泪,喊住公孙衍续道:“寡人应该如何交好齐国,请犀首教我。”
魏国深陷四战之地。韩赵与魏国交好。齐秦楚对魏国威胁最大。公元前318年,魏嗣不惜放低身段,支持以楚王熊槐为合纵长,兵发函谷。然而,楚国私下撤军,将三晋的阵地暴露给了秦国。魏嗣对楚国背信弃义之事,深感不耻。魏嗣可以接受靠齐亲秦,但他对楚国的态度是宁可血战到底,也绝不向楚示好。
秦国的太子荡,乃秦王驷与魏国宗室之女所生。秦太子荡的身上,留有魏国人的血液。魏嗣将女儿嫁去秦国,再续秦魏之好。如何与齐国交好,却一直困扰着他。
“臣有一计。但要委屈惠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犀首,你有什么就说。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臣闻齐相田罂之子田文贤明。王上方可邀请田文入魏为相。”公孙衍点到即止,行了一礼,又拜了三拜道:“王上保重。”
魏嗣对着公孙衍离去的背影问道:“犀首,你将去往何处。”
“韩国。”公孙衍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梁宫。
……
秦国攻韩,韩王康不愿意向秦国低头,一边选择抵抗,一边向魏赵两国求救。然而,三晋之兵,不再是那个无敌的时代。修鱼一战,韩国主将申差战死,韩卒损失数万男儿。韩国亲秦的势力,又一次抬头,上表韩王康派出使者前去秦国告罪。
秦国攻韩,韩王康选择抵抗。修鱼一战败了,他也不愿意靠近秦国。秦国乃韩国西边威胁最大的敌人。秦国东出,韩国是第一个挨揍的对象。秦韩两国是不可能和睦共存的。
况且,秦国入侵韩国在先,此刻韩国若派出使者前去秦国告罪。这不是打韩王康的脸吗?再者,入侵者打了你,你不知耻。反而带着笑脸前去告罪。这不是承认入侵者的行为。秦国攻打韩国,韩国打输了不要紧。但姬姓韩氏的傲骨仍然在。战败不可耻,怕的是丢了傲骨。
派出使者前往秦国告罪,韩王康自然不答应。韩王康继承君位数十载,他能够掌控韩国,也能凭借自己的威仪,震慑诸臣。诸臣见王上不肯派使者前往秦国告罪,害怕秦国再次发兵。诸臣联合起来,给韩王康施加压力。
韩王康不愿意搭理这些人,也不愿意见他们。这些人可以不要脸,他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不要脸。韩王康躲在后宫与人下棋为乐。这日,韩王康与平常一样,与人对弈。忽然来了一名侍者道:“王上,太子和韩相求见。”
韩王康落下手中的棋子,发现放错了地方,忙道:“太傅,能否让寡人悔棋。”
“王上,棋局如人生。”太傅笑道:“棋错一步,满盘皆输。人生,又何尝不是。”
“太傅,所言极是。棋局可后悔,人生是不能后悔的。”韩王康摆了摆手道:“这一局我输了。我们再来一局,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太傅和颜悦色提醒道:“王上,太子和韩相来了。”
韩王康重新布置棋局,“不管他们,我们继续下棋。”
“王上,这不太好吧!”
“我不见他们,太傅是没心思和寡人好好博弈了。”韩王康将手中地棋子放入瓮中,对着侍者道:“喊他们进来。”
不多时,韩太子仓和韩相迎了过来。
“孩儿,拜见父王。”
“臣,拜见王上。”
“你们两位见寡人有何要事。”
韩仓道:“父王,孩儿愿意入秦为质。”
韩王康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说什么。”
“孩儿愿意入秦为质。”
“胡闹,胡闹。”韩王康怒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仓脸色不变,回道:“孩儿知道。”
“你是韩国未来的储君,怎可去秦国为质。”韩王康不悦道:“外面的大臣,已经令寡人烦了。你就不要给寡人添乱了。”
“孩儿心意已决,请父王成全。”
韩王康见孩儿意志坚定,韩相在一旁静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