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县县城小,衙门也小,东西宽仅一里左右,南北更小,仅两里出头,周围合计不过八里多点儿。
即使算上了外廓,也不过十一二里出头。
蔡骁大踏步而行,速度并不快,他一点都不在乎。
而“眉县来了个自称虎王的野人”的消息,早已传遍了眉县这个小县城。
四面八方的民壮、捕快、军马,全往他这里赶了过来。
太白酒店的扬老大,顿足叫道:“不好,这事闹大了!这事我也有责任,我得替傻大个儿尽尽力。”
他展开飞毛腿,快速的猛追,紧赶慢赶,绕过了大街,从近道抄出,追上了。
扬老大悄然近身,轻声说道:“兄弟,你轻功如何?”
蔡骁见是他,并不停步,说道:“我师傅都甘拜下风。”
“那就快逃啊。老天爷,你慢吞吞的等死吗?”
“胡说!谁等死?能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不等死等什么?等会儿陈百户的铁骑赶到,箭如雨下,即使轻功再好也走不脱了,你只有等死一途。”
“谢谢你老哥!不打紧的,我能应付。”
“快走吧!犯不着啊。”
“你走,免得连累到你,今日的恩情,我蔡骁铭记于心,日后必定报答扬大哥。”
“唉!你这人真是头犟驴,我也只能祝愿你好运了。”说完,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蔡骁的肩膀,匆匆走了。
将近城门,身后蹄声如雷,街市死寂,城门已闭了。
蔡骁不在乎什么官兵,这些人无奈他何。
他从小在深山大泽洪荒莽林之中,大群的野兽他见过。
即便是碰上了巴蛇和青蛟他也毫无畏惧,人就更不怕了。
今天碰到的这些人中,还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那头猛虎,怕什么?
正走着,后面蹄声逐渐接近了,他回头一看,自言自语道:“喝!好神气的马队,那些人为何穿着那沉重的铁衣?”他摇了摇头。
抬头又看了看前面:“唔,城楼有两层,可拦不住我啊。”
城楼上,排列着三重身穿红鸳鸯战袄的官兵,第一列是刀盾手,第二列是校刀手,第三列是钩镰手。
两侧城墙上,在墙后也伏着不少弩手和箭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蔡骁神情严肃了起来。
城门两侧,石阶上同样排列官兵,严阵以待,他心算了一下,加起来差不多接近200人了。
前后接敌,看了官兵的阵容,蔡骁心中暗自凛凛,但仍神情镇定,不紧不慢的向城门靠近。
后面骑兵已到,来的是张扬和扬天率领的的铁骑。
他们盔甲闪亮,佩刀悬弓挟盾,手中七尺长枪闪闪生光,疾冲而来。
领头的是张扬,他骑着一匹全身乌黑的高头大马,“得得得”马儿踏着独特的节奏,缓缓逼近。
距城门还有一二十丈,蔡骁转身站定。
马队也到了,相距五六丈也勒住了战马。
张扬单人独马缓缓向前,在蔡骁前面四五丈勒住坐骑,横枪挽盾大喝道:“你是造成县城动乱,又自称虎王的人吗?”
“山民们抬爱,给我取了虎王这个绰号,我······”
“叛逆住口!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称虎王也犯法?竟叫我叛逆?岂有此理。”
“有话到百户面前再诉说,跪下,束手就缚。”
“是县城那位澹台大爷授意你们这样做的吗?”蔡骁冷笑着问道。
“住口,你是拒捕呢?还是就缚?”
“叫你们的百户来,也许有个商量。”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敢想啊,嘿嘿嘿!”张扬一阵怪笑道。
他挟马前冲,直奔蔡骁而来,长枪前伸,银芒闪耀的枪尖带着一朵红缨儿,刺向他前胸。
蔡骁一声长啸,右手一抄,长枪易手,毫不费力的一拉。
张扬坐不住了,从马鞍上飞跃马下。
“砰”一声响,张扬成了滚地葫芦。
黑色健马一声嘶鸣,向右侧一冲,转了半圈,回到了张扬身边,站立不动。
从中可以看出,陈远宏手下骑军训练之精良。
后面马队蹄声雷动,铁骑呐喊着冲到。
街道不太宽,第一列只有不到十骑,他们狂风暴雨似的冲到,几支长枪破空刺来,厉啸声刺耳。
蔡骁一不做二不休,丢掉夺来的长枪,人如闪电,青冈木棍儿发似闪电,从枪尖丛中破网而入。
人吼,马嘶,铁甲沉重地扑到,马儿奔腾,几十骑互相撞击。
马撞击踩踏在人身上,骑兵们发出痛苦的喊叫哀号。
大街转动不灵,铁骑毫无用处,反而败得不可收拾,杀鸡用了牛刀,便宜了蔡骁。
在大乱中,一道人影冲天而起,跃登左面房顶,蔡骁站在屋顶上仰天狂笑。
“哈哈哈······”笑声如惊雷。
蔡骁笑完说道:“你们太不讲理了,我虎王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这次不杀你们,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扬天对着城楼上一挥手,楼上一个总旗突然将令旗一举,号角长鸣,弦声狂震中,箭如雨下。
蔡骁一声长笑,隐伏在瓦背上,只一闪即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躲到那儿去了。
远处长街上,冲出六匹浑身没有杂色的战马,陈远宏到了。
六人快马加鞭,狂奔而至。
远远的,已看到骑队混乱的惨象了。
钱森突然大声说道:“公子,我先走一步。”
“我也去。”于天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