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身着色t恤、体格健硕的小伙走了进来,当先的大高个,手里拎着个保温盒,板寸头,右上臂刺着纹身,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金链子,一脸匪气,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小老七,嘿嘿,尝尝你嫂子炖的鸡汤。”
魏亚丽有点发懵,这种社会人她平常从不接触,搞不清楚是什么来路,再看看许晖的表情倒是很快正常下来,只是眼神有些怪异,莫非对方走错了房间?后面那位更不靠谱,长长的披肩发,痞气极重,不自觉的就让人有些害怕。
“哎呦,对不住哈。有贵客呀,老七给介绍一下。”大高个自然是黑牛,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腆着个脸,一个劲儿的盯着魏亚丽看。后面那位一声不吭,但是一双眼睛十分凶狠,却是谢海林。
“我同学,姓魏。”对于黑牛这副德行,许晖实在哭笑不得,生怕魏亚丽被吓着了,于是又忙着补充,还得斟酌用词,“他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韩奎和谢海林。”
“幸会呀,叫我黑牛就可以,我是他老大。”黑牛伸出一只大手,老神在在的大言不惭。
“你好,我是许晖同学魏亚丽。”魏亚丽很别扭,看看许晖,才很不情愿的伸手跟黑牛意思了一下。
黑牛很开心,一扭头指着谢海林道,“我兄弟,谢海林,许晖也是我兄弟,初次见面,大家不是外人哈。”
于是魏亚丽更不情愿,但看谢海林冷冷的,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才暗暗松了口气,只是稍稍点头客气一下。
“那个,你们聊,看我这什么脑子,赶紧的,我哥儿俩还有事,走了。”黑牛一拍脑袋,一副猥琐的模样,放下保温壶,拉着谢海林就走。
“不要紧,我正要走的,你们聊。”魏亚丽连忙要欠身离开。
“那怎么可以?”黑牛连忙伸手阻止,满脸的暧昧,就差要喊弟妹了,“刚才进门唐突,见谅见谅,你们继续,就当没看见我们哥俩。”
黑牛说完,也不管魏亚丽什么反应,扭头就跑,还咣当一声把房门带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他们挺有意思的。”魏亚丽不得不再逗留一会儿,但对刚才两个风风火火的家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从小在一起,有的时候神经兮兮,你别搭理。”
魏亚丽当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她对社会人挺反感也挺害怕,总觉得许晖好像不应该有这样的朋友才对。
许晖又住了三天才出院,而赵歌在医院里待了足足半个月才打着绷带回家,而且还没算结束,未来一个月,至少要复诊两次,才有可能完事儿。
这次周怀联合李少军先下手为强炮制的所谓伏击并不成功,反而因为驼子的意外失手而彻底暴露。那个驼子很惨,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后,当死狗一样仍在了城西花园路的一家叫做红房子茶社的门口,那里是薛西庆出事后,小刀会为数不多的、仍然保持运转的一家地下赌场。
这样做其实很危险,只剩一口气的驼子随时都可能毙命,会惹出烦,而且万一落在警方手里,别说赵复,就连许晖都脱不了干系。
但赵复坚持这样做,不论死活,一定要给周怀和薛西庆以狠辣的警告,而且还有更为激烈的行动配合。
当天下午,自以为躲的很巧妙的李少军被一帮黑衣人包围在出租屋内,同时被围住的还有他的一个小情人和几名手下,一个没跑掉。这帮人并不动手,可以说都没碰李少军一个手指头,几个人堵住前后门,另外的人找来许多宽木条,把门板订了个严严实实,拿铁锤砸都费劲儿。
这回赵复玩儿阴的,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从李少军的一个窝点里翻出来大量假钞,还挺会注意保护现场,然后随便找了个小弟以好公民的身份报案。
邵强哪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立刻意识到这件事跟前不久解放路生产巷的聚众斗殴案有联系,赵复也是当时被袭击的对象之一,尽管派出所出警后不了了之,但怎能瞒过邵强,他一直在注意周怀,包括与之相关的赵家兄弟,甚至还有梁斌和达强。
邵强非常怀疑当时摩登发廊那名被通缉的漏网的凶手也参与其中,而且很可能被赵复一伙给非法拘禁了,因为他有线人,但当时的现场非常混乱,线人也无法确定。
所以赵复被请到局子里协助调查,邵强相信,做的这么严密,如此巧合,如果没有人策划,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令邵强失望的是,曾经的小兄弟,现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怎么做工作、什么招都是白搭,一会儿要烟抽,一会又要上厕所,再么就是吹嘘做生意如何之艰难,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亲弟弟还躺在医院,心如刀绞等等。
尼玛,磨了一整天,邵强也实在没了脾气,没有任何证据对赵复不利,连对李少军的非法拘禁都极为勉强,而且赵复还有不在场的证明,至于那个报案的好公民更是硬气的一塌糊涂,倘若有影视剧的导演在场,一定惊叹是个人才,此人义正言辞,声色俱厉的表示,只要发现不法行为,就要坚定的跟犯罪分子作斗争。
如此,这家伙逢人便说,办案民警莞尔,邵强更是烦透了,赶紧让这人回家。
“那个所谓‘好公民’说的话是你教的吧?”送赵复出来的时候,邵强抽冷子来了一句。
“什么好公民?我教什么话了?”赵复瞪着个眼睛,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