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时分,月满盈盘,山峦依稀,地披银光。李世民的大营灯火辉煌。
敬轩牵手飞花,蝶舞叶飘般的来到了世民的军帐前,未等通报,便轻步闪入。
世民忙丢下手里的书,面显兴奋的样子,双手拉起敬轩的手道:“你总算回来了。”那样子倒像是久别的挚友意外相逢似的。
敬轩淡淡一笑道:“事情已经踏摸清楚,就等你来定夺。”于是,便将后山岩洞的详情,像讲故事一样,娓娓的叙述了一番。
末了说:“还是老办法,我带人从后山摸进去,先设法放下吊桥,你便挥军杀入,只要堵死入口,铜川军便成瓮中之鳖。”
世民欣喜的双掌一拍道:“这般甚好!一战便能彻底根除郭猛这颗毒瘤。”
说着,又面显感叹道:“哎呀,贤弟若在我身边,可抵十万精兵。”
见敬轩微笑不语,世民稍作踌躇,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神情一振道:“不瞒你说,杨侑羸弱不能理政,已提出禅位,父亲将不日登基,你我便是当朝皇子。”
虽然世民说话小心,大有试探之意,但发自内心的兴奋难耐,却溢于言表。敬轩淡淡一笑,声音平平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敬轩的本意是在挖苦鄙视李氏父子,但处在极度喜悦中的世民,却理解成是敬轩的心迹。
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凑前道:“对呀!你我兄弟大干一番事业的机会来了,只要你我携手,天下何惧?”
不料,敬轩却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声音淡淡道:“我说过了,只帮你扫平郭猛,毕竟,现在还是大隋的天下。”
见世民像个雕塑般的僵愣在那里,敬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明早,让道机子带人来找我,你在下午兵逼桥前,只等次日一早,吊桥落地,你便挥军杀入,希望你能劝降少杀。”说过,敬轩便要拱手道别。
世民赶忙焦急道:“你就不能......”后面的话,他自己都不知咋说。
敬轩面色平平,气定神闲道:“但愿如你所说,一切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祝兄大业早成,兄弟就此别过。”
说着,拧身冲一直默坐一旁的飞花道:“我在坡上等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帐。
听的脚步声渐远,世民恨恨的跺脚嚷道:“真是头倔驴!”
飞花款步上前,声音软软道:“他认死理,慢慢来,得给他时间。”
世民还是余恨未消的样子,闷声嘟囔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要是天下太平了,我......”后面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顿了须臾,世民像是从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冲飞花讪讪一笑道:“你得给他多吹吹枕头风,我离不开他。”
飞花娇怨的白了世民一眼,低声道:“啥叫枕头风么?多难听。”
世民嘻嘻一笑道:“那不是早晚的事么,说实在的,你在身边时也没觉出啥来,真的要走了,我这心里却感到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似的。”
飞花撇嘴一笑道:“吹吧,你成天满脑子都是大业梦,啥时候把我放在心里了?若你多少用点心思,娘早就把我许给你了。”
世民嘻嘻一笑,满脸赖相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飞花鼻子冷哼道:“得了吧,别假惺惺了,没事我走了,敬轩还等着呢。”说着,便拧身出了帐。
世民忙从身后喊了声:“我要给你备份嫁妆!”
当绮丽的晚霞刚刚抹上澄明的天空,敬轩就和道机子几人来到了绝壁下的洞口。
悄然进洞点起火把,便顺着娇弱如缕的细流朝前摸去。
五条黑影,依次隐在了山脊的树丛里,东方的天际,刚刚有了晨的萌动。
谷底一片宁静,好像山外的几万大军,是来给自己看门似的,谷里的人们,像是睡的更加的安闲踏实,就连一声鸡叫都没有。
东方的天际,渐渐的白了一会,启明星还没笑乏,黎明前的黑暗,已然悄悄的漫了过来。
敬轩轻轻捏了捏飞花的手臂,打了个手势,便率先顺着斜坡,飘了下去。
本来,敬轩是打算让飞花留下陪伴三妹,可飞花说啥也不干,三妹也说飞花不跟着,她也不放心,秀儿也跟着起哄说,三妹有她陪着。经不起几个女人的闹,敬轩只好带上了飞花。
有些事好像冥冥中早有定数,越是你不该出现的地方,你却偏偏的就在那里。难怪,古人留下了‘鬼使神差’这么神秘而又贴切的词汇。不信,您往下看。
固若金汤的外部条件,自然会让人的内心产生松懈。谷底军士,如村野闲耕般的沉沉睡眠,让敬轩几个轻功高手,不用吹灰之力,便摸出了寨门,来到了吊桥木塔的附近。
吊桥周边的情形,和谷内截然不同,不但灯火通明,而且,人影绰绰,刀光闪烁。成排的军士列于吊桥两侧,目视前方,严阵以待。上千名弓箭手,盾牌如墙,箭用桶装。
木塔之上,十几个军士,手握强弓身背大刀,一看便知,都是些军中高手。
吊桥由铁链控制,远距离火攻不会凑效,更何况,木塔浑身抹遍了胶泥,根本点不着,真可谓虑事周全,用尽了心思。
敬轩观察良久,又瞅了眼东方的天际,冲道机子压低声音说:“你带人冲出,迅速和沟边的军士混战在一起,切勿将其杀光,否则,弓箭手就会朝你们发起进攻。我趁乱控制木塔,放下了。”
飞花刚要说啥,只见敬轩摆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