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轩带人,刚刚绕到两面碧瓦红墙的通道口,猛然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于是,驻足窃笑,冲上大声喊道:“屋顶的兄弟们,你们见到城上的大火了么?赶快下来投降吧,可免你等不死,如若不然,顷刻间便让你等葬身火海。”
房上似有人头涌动,但并未做回应,大家正自懵愣,只听‘嗖’的一声响,一只利箭,已直冲敬轩的面门而来,身边顿时一片惊呼。
只见敬轩微微仰身,险险接住,忿忿的摔在地上,刚要发作,就见了尘身影一闪,已然蹿房越脊的腾向了高处,紧接着,三妹轻啸一声,灵巧的身影,已然飘向了对面的屋顶。
飞花刚要动身,却被敬轩轻轻的捏住了手腕。这倒不是敬轩心疼或是偏爱她,而是深知飞花的轻功与了尘相比,差的不是一截半点,就三妹的身手,也就勉强跟得上了尘的节奏。
所以,勉强上去,也只能是添乱。懵愣之际,就听南面的屋顶,一阵鬼哭狼嚎,紧接着,黑乎乎的人影,便像下饺子般的滚落了下来。
敬轩心里微微一沉,知道三妹用了毒针暗器。才回首,就见了尘挥剑如雨,已将屋顶的人,尽数砍落。
才到白玉栏前,就见陈啸亮步踏青石,横剑瞪眼,虎视眈眈的瞅着来人。身后不远,黄冲立马横斧,威风凌凌的挡在了路心。
敬轩缓缓上前,冲啸亮拱手道:“兄弟有言在先,此生不会和啸兄刀枪相见,还望啸兄行个方便。”
啸亮淡淡拱手道:“多谢敬轩兄高义,然,士为知己者死,霸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以死相报,要想进殿,先让我骨碎血溅。”
这边的了尘早就按耐不住,飘然上前,冲啸亮打个问询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想那薛举不过是一介反贼,也用不着为他以死相拼。你也算是个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轻易的毁在他手里,岂不可惜?“
啸亮仰天哈哈一笑道:“算来道长也是武林前辈,江湖道义,想必比我清楚,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不用多话,你我就此做个了断。”话音才落,剑锋已经指向了了尘。
了尘嘿嘿冷笑两声,‘仓啷’拔剑,便迎了过去。两个剑道高手,这一番你来我往的争斗,直朝地上打到了屋顶。
了尘的轻功远在啸亮之上,在屋脊飞檐间翻腾蹿跃,显得轻灵自若,而啸亮便稍显吃力,但两人的剑法倒在伯仲之间。
见了尘和啸亮一时也难分胜负,不知啥时窜来的边霸就有些按耐不住,双锤相磕,声若炸雷,纵马向前,锤指黄冲吼道:“呔!那匹夫!要么让开道,要么与我大战三百合。”话音未落,已是马首相接,锤近面门。
敬轩心里有数,以边霸的能耐,虽不能轻易取胜,但也不会吃亏。见二人酣战在了一起,便冲身侧的陈炳道:“你在此领军掠阵,我会会薛举那厮。”说着,便带人朝着大殿走去。
初升的太阳,已将大殿照得金碧辉煌,几盏样式讲究的油灯,依然忽闪着昏黄的火苗,殿内空无一人,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敬轩略微懵愣了一下,让其他人住足,自己带着飞花三妹及鹏飞,便小心的朝着殿后摸去。
式样讲究的殿堂楼阁,像是还在梦里一般,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穿过几道红漆栏杆的走廊,一直来到了后宫,那里依然是空无一人,各色油灯,像是没人照看的娃似的,显出怯懦可怜的样子。
从屋内凌乱的程度来看,薛举已经是卷财带人,仓惶离开了宫殿,留着啸亮黄冲,无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于是,带人又迅速折了回来。见四人依然在房上地面的游斗酣战,敬轩微微一笑,便带人纵马朝西追去。
敬轩判断,南有陈广,北有自己,东面一条路直通凤阁岭,那里世民正和薛举的儿子打仗,朝那里逃跑,会有被世民两面夹击的危险。只有朝西去,才能回到薛举的老窝。
刚刚绕过几座民宅,只见一哨人马斜刺而来,敬轩定眼细看,为首的大将胯下菊花青,手提青龙偃月刀,虎背熊腰,威风凌凌,正是先锋陈广。
两人相见,陈广刚要欣喜的抱拳热乎一番,只见敬轩冲他挥枪摆手道:“薛举那厮已逃出西门,我等前去追杀。”话音未落,已然纵马跑在了前面。
刚出西门,就见一拨人马,丢盔卸甲,就像是被狼追赶的羊群似的,没命的朝着西北方向逃窜。
正自懵愣,就见后面有大批追兵赶到,远远望去,世民正挥剑朝这里疾驰而来。
见到敬轩,还未及开口,就听敬轩略显焦急的嚷道:“让薛举那厮跑了。”说着,朝西北方向指了指。
世民随即拨马喊道:“追呀!”便率先奔在了前面。敬轩陈广也放马追了过去。
原来,狡猾的薛举,自知城内空虚,听的南北两面同时有人攻城,就已经猜出是敬轩和李世民捣的鬼。于是,边匆匆派人给儿子薛仁杲送信,边着手暗暗将宫内财物人等向西门转移。
在北门火光冲天,南门隐隐有人杀进之际,他已带着财宝爱妃,趁乱逃之夭夭。
本想趁着南北正打的热闹,自己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天水,夺回兰州再做打算,不料,出城不远,就听的后面有人追来,慌忙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人。细问才知,他们也是被李世民的兵马追杀。
天底下的情事,好像冥冥中上苍早有定夺,不然也不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