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轩眼下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但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以前的积蓄和世民给的金沙不说,这回高昌王说是干娘给带的礼物,其实是他给敬轩准备的十根金条,他清楚敬轩的为人,当面给钱,他肯定不要。
另外还得了绑匪的三箱财物,最最令敬轩吃惊的是,阿依古丽的五峰骆驼上,除了她们的日常用品外,高昌王所送的三箱珠宝玉器,原封不动的又转到了李家,而且,还多出两袋金沙。
望着满屋的金银珠宝,古丽雅再次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家。那个富裕的可以买下半个天山的部落。
一丝淡淡的伤感不经意的划过了古丽雅的明眸,她略微的打了个激凌,冲阿依古丽疼爱的笑了笑,拉起她的小手,像哄孩子般的说:“我们来数数这些冰冷的家伙,看看它究竟有多少。”
于是,阿依古丽兴高采烈的紧随在古丽雅的身后,便煞有介事的认真数了起来,曲伯牙会心一笑,便拿起账本,边数边记的忙活了起来。
其实,古丽雅的用意,是想让阿依古丽心中有个数,这个还未脱干稚气的半大孩子,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阿爸究竟给李家带来了多少财富。
一一清点过后,古丽雅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忙吩咐曲伯牙抄录一份给阿依古丽。见她目光疑惑的瞅着自己,古丽雅淡淡一笑说:“新屋子有老鼠,我怕被它咬坏了,给你一份把它藏好了,万一坏了一份,还有一份。”
天真无邪的阿依古丽暖暖一笑道:“阿妈真聪明。”说着,便欣然接过了账单。
敬轩说新房也建好了,趁着自己在家,想请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古丽雅欣然同意,还说修屋时人家可是帮了不少的忙,应该答谢答谢大家。
正赶上一个阳光明媚,但却不太烤人的好天气,敬轩就索性在前院摆了几张桌,说是大伙聚在一起热闹,还让大家都换上了新衣裳。
见人都到齐,敬轩兴冲冲的搬来两张座椅,放在正屋前,将懵愣迷糊的母亲和曲伯牙按坐在上面,冲大家拍手叫道:“各位乡亲父老,邻里乡党,今天请大家光临舍下,只为两件事。”
见大家都扭头转身的认真在听,敬轩微微一笑道:“其一,是我家盖屋,承蒙大伙的支持帮助,特备薄酒,以表谢意。其二,就是为我的母亲和伯牙叔。”
说着,拧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恳切道:“娘,义父,请受孩儿一拜。”音未落,已经重重的磕下了头。
古丽雅和曲伯牙都面显惊疑羞涩,刚要起身说啥,便被左右围上的殷婉和鹏飞再次按坐在了椅上。
敬轩冲二位长辈软软一笑道:“母亲养我含辛茹苦,义父帮我家是任劳任怨,现在我已长大成人,也该让二位老人过段幸福美满的生活。孩儿祝福您们。”
说着,再次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鹏飞见状,赶忙机敏的拧身跪倒,口称娘亲、义父。阿依古丽略微懵愣了一下,也乖巧的跪倒,磕头称娘。
顿时惹得场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欣喜愉快的欢呼声。
随即,鞭炮齐鸣,响彻云霄,升腾而起的袅袅青烟,将欢愉的气氛带向了*。
村里几个有头面的男女,欣喜的上前贺喜道:“你两个早就该到一起了,还苦苦的熬了这些年。”
“伯牙,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遇着这么个懂事孝顺的儿子?看这一家人,多热乎喜庆。”
古丽雅满脸挂着幸福绯红的微笑,晶莹剔透的东西,裹在黑亮如珠的明眸,压得细密绵长的睫毛,都笑弯了腰。
曲伯牙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幸福,给压迫的有些喘息,清瘦白净脸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曲线,薄而显大的嘴巴半张着,像是和开心的笑容僵在了一起,两行储存已久的热泪,成串的喷洒在了青蓝色的长衫上。
当被几个顽皮的小家伙,簇拥着送入布置一新的内屋时,古丽雅再也无法忍住那股喷涌般的热流,情不自禁的扑到敬轩的怀里,竟幸福的‘呜呜’哭了起来。
于是,一家人便蜂拥而上,紧紧的搂抱在了一起。霎时间,宽敞雅致的屋内,欢快的笑声和喜悦的抽泣便和谐的融在了一起。
黄鼠狼给鸡拜年,也未必就是想把鸡吃掉,或许是希望鸡活得更好,以备它饥饿时有更多的鸡吃。
才吃过早饭,就听太守府的师爷蒋欣,操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在院里大呼小叫的嚷嚷了起来。
见敬轩在家,忙堆出一脸的谄笑近前道:“哎呀,您可算是回来哩,这些日子,可把我给等日塌哩。”
敬轩略微的懵愣了一下,忙上前拱手道:“晚辈李敬轩,见过先生,不知先生找晚辈所为何事?”
蒋欣谄媚一笑道:“王太守特意令在下请您过府一叙,说有要事面谈。”
真所谓:人穷闹市无人问,人贵深山有远亲。敬轩娘俩,在这离城十里外的小山村里,生活了十几年,就连村长都很少问津。
现在倒好,就连当地最大的军政长官王淳都派人相请,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爷亲自登门。敬轩心里明白,这肯定与长安的李家有关。
敦煌太守王淳是位年过不惑的陕西人,瘦高个,长脸盘,一双笑眯眯的小眼,让人感到亲切而又隐隐的不安。
见蒋欣带着敬轩,精神抖擞的进来,忙起身迎上,满脸温笑道:“哎呀,公子可是个大忙人呀,见您一面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