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璇懒懒起身还礼,嘟囔般道:“行了,这荒郊野外的,穷讲究个啥,赶快让人弄口热乎饭,我馋家乡的洋芋搅团了。”
话音才落,就见敬轩轻轻拽了把思璇道:“你这娃娃,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冰天雪地的,让人家到哪里去弄洋芋。”
梁建方面显轻松道:“您还别说,军中正好有洋芋。”说着,便让人安排饭菜。
三杯酒落肚,见骆弘义尽说些阿谀奉承的废话,敬轩便提起了木排的事情。
于是,骆弘义这才讲述了一番目前的战况。
原来,贺鲁不但亲率几万大军,驻扎在伊犁河畔西岸,而且,将两道木桥都拆得只能一马通过,所以,要想从桥上过河交战,已属不可能。
两军相持多日,将士一筹莫展。
有天下午,骆弘义在河边溜达,无意中看到有棵被风刮折的树枝,顺流而下,顿时,便让他想起了家乡的竹排。
于是,兴冲冲地跑来与梁建方谋划,准备打造木排漂流过河。
为防止对岸弓箭阻挠,还特意在木排上设置了掩体,在他们看来,已是万无一失。
但当骆弘义自鸣得意的讲述了一番后,却被敬轩一口否定,并给他讲述了另外一段故事。
几年前,有匹驮马不慎从桥头落水,因为河水湍急,马一时爬不上岸,便顺流而下,挣扎靠岸。
但是,还未飘出几百米,就被河底的大石头给撞得奄奄一息,最终,还是无奈的被河水冲走。
木排渡河,不可行的理由有二:一是水流太急,河底大石林立,只要是河面溅起水花的地方,都是大石在作怪,一不留神,便是排毁人亡。
二是,突厥人早就学会了使用火器,即便是木排不被石头撞碎,也会在河中让人家当灯给点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对于梁建方和骆弘义来说,无疑是如雷惯顶,石落清潭。
宽敞的军帐,顿时静默得只剩下柴炉里的“噼啪”声,暖流也像是凝固了一般。
静默良久,骆弘义才长吁口气,隐含不服道:“以您之见,当如何是好?总不能就此划河而治吧?”
敬轩淡淡道:“冰天雪地,虽然对我军不利,但每逢这个季节,自乌拉尔山南下的冷空气便会东移,届时,用不了几日,河水就会结冰,等到冰层加厚,只要给马蹄换上防滑钉,便能在冰上如履平地。”
见梁建方脸上露出了喜色,骆弘义心有不甘的嘟囔道:“办法倒是不错,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梁建方欣然道:“有恩国公送来的棉袍,又有石头堡的粮草,等个三两月也无妨。”敬轩朝他淡淡瞅了一眼,欲言又止。
又闲扯了几句,敬轩沉声道:“我先过河与贺鲁谈谈,若他能回头更好,若实在不行,再用兵也不迟。”
梁建方焦急道:“那货会不会为儿子的事为难于您?”说着,脸上露出羞愧的样子。
敬轩长吁口气,淡淡道:“事情已经发生,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一直乖巧坐在身旁的思璇,猛然拉住父亲的胳膊,娇声道:“贺鲁那头狼,属脸上长狗毛的,说翻脸就翻脸,你可不能落在他手里。”
敬轩疼爱的朝她瞅了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骆弘义轻叹一声,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两军正在交战,箭在弦上,若是恩国公被扣为人质,就将我等陷于两难境地,还望恩国公三思。”
正说着,就听有人来报:贺鲁信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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