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便见突厥人像喝醉了马奶酒似的,在马上坐立不稳,随即,便像下饺子似的,纷纷滚落马下。
突厥人马上的人数在迅速锐减,后队人马还遥遥在即。于是,马上的突厥人开始慌乱了起来,虽未就此转头逃跑,但进攻的势头却大为减缓。
又硬撑了一阵,突厥人看架势不对,便拨马回逃。李晖引军掩杀,直撵出十余里。
追上一道缓坡,前面是一道宽谷,远远望去,突厥人的后队人马扬起的滚滚尘土,已渐渐漫了过来。
李晖即可鸣金收兵,派快马返回,让郭孝恪派一千弓箭手火速赶来。
惶惶如脱扣之兔的突厥人见追兵驻足,后队人马已近,便大起胆子回转马头,随时准备反扑。
但刚才的一场厮杀,和自己人莫名其妙的纷纷落马,还是让眼前的突厥人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出击。
当后队人马滚滚涌来,突厥人只作了短暂交流,便催马挥刀,像潮水般冲杀过来。
李晖将兵马列阵坡顶,前排马军手持长枪,如同带刺的盾牌,而后面却暗藏着一千百步穿杨的弓箭手。
汹涌而来的突厥人,往日的彪悍中,像是又多了几分报仇雪恨的火焰,让冲锋的气势如风助火。恨不得瞬间便将眼前的兵马冲散,踏成肉泥。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大唐人马,并没让巨浪般的攻势给吓得扭头便跑,而是立马不动,宛如坚实的城墙。
当不可一世的突厥人刚刚冲上半坡,只听一声锣响,顿时,箭如飞蝗,铺天盖地。霎时间,突厥人便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后军簇拥着前军不能后退,飞箭如雨又无法抵挡,落马的人不被射死,也要被乱马踩死。一时间,宽谷里喊声狼嚎,人如疯蚁。
李晖乘机挥枪大喊一声,便首先冲杀了过去。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眼前的突厥人,再也没了以往的骑士威武,就盼坐下的马不被落马的人给绊倒,惶惶如被狼撵的畜群般,四散逃窜。
这次阻击战,西州军以很小的伤亡,俘获战马千匹,俘虏六百,歼敌二百,可谓大获全胜。但郭孝恪的脸上却堆起了更加浓重的阴云。
郭孝恪从俘虏口中得知,他前脚撤军,后脚焉耆便被反复无常的突厥人占领,栗婆准被关,都护府人员被杀。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以李晖的意思,不如乘胜追击,直捣城下,再从突厥人手里夺回焉耆。
但郭孝恪考虑的却没那么简单。他心里,非常清楚朝廷对于边陲野蛮人的策略,皇上对射匮可汗的一再忍让,就是不想与他彻底闹翻了脸,让西域蒙受更大的战火洗礼。
而这次突厥人公然占领焉耆,并派兵追杀,就意味着突厥人给大唐传递了翻脸的消息。
事关与突厥人是战是和的军国大事,身为镇守西北边陲的郭孝恪,不能不慎重对待。
于是,果断下令,依然撤军西州,一面分拨人马加强对可汗浮图城的保卫防范,一面火速上报军情,等候朝廷定夺。
玉莹虽然换上了军士制服,但依然显得娇媚可人,加之成婚后的情感滋润,就越发的粉脸似桃,娥眉如黛,小嘴轻抿,成天不离李晖左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将军的贴身侍卫。
这次攻打焉耆,李晖得了头功,手下兄弟都一一被记功,听候朝廷的奖赏。唯独玉莹不在军功名册,因为李晖有私心,他怕朝廷因功将玉莹调离别处公干。
李晖正准备向郭孝恪辞行回伊州,却突然有人来报;“朝廷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