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轩从三妹手里接过布袋,见前面的飞针走线拆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密而又溜直的碎小针脚,一看就是个能自己缝制衣服的人干的活。
见敬轩点头微笑,飞花一把扯过布袋一看,痴痴一笑,香腮染红,自嘲般的嘟囔道:“这活干的真好,我那是缝麻袋的手艺。”
说着,又冲三妹软软一笑说:“三妹姐的手可真巧,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只会舞刀弄枪呢。”
三妹温婉一笑说:“打小就自己缝衣服,这点活不算啥。”
可能是三妹帮着缝制布袋的原因,飞花竟然邀请她同去后花园。
李府的后花园几乎是府里的禁地,因为那里住着温婉贤淑,但却笑能杀人的婉儿,和性格耿直,脾气暴躁的飞花。别说是其他男人,就连三妹未经邀请都不敢随意进入。
敬轩在布袋里装了大半沙子,将绳子的一头挽成个枣子大小的结放入布袋,再用细绳扎紧袋口,比量了长短,在绳子的另头挽成个手能伸进的环,便成个既能练习锤法,又不会因为不熟练而伤着自己的沙锤,一般初练软兵器都得这么干。
见敬轩动作娴熟而又细心专注的样子,两个女人都面含甜美的微笑,静静注视着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相信她俩此时内心的感受都几近相同。
敬轩拎着沙锤来到空地,先是抖了几下测试结识程度,继而由慢而快,竟将个沙袋飞舞的“呼呼”生风。
舞过一阵,见两个美人痴痴的瞅着自己微笑,甜美的样子,像是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偷偷瞅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恋人似的。
敬轩噶然收锤,冲飞花软软一笑说:“总共五个分解动作,你一个一个的练。”说着,先做了个简单的动作。
飞花刚刚拎锤在手,还在比划,就听一声银铃般的断喊道:“好呀!你们偷偷学武艺,也不知会本姑娘一声。”不用问,来人肯定是婉儿。
飞花嘻嘻一笑说:“看你闹腾累了在睡觉,就没舍得叫醒你,是你自己懒,倒怨起我们了。”
婉儿撇嘴一笑,故显霸道的样子,从飞花手里扯过沙锤,冲敬轩温婉一笑,命令般的说:“教我。”
见飞花嘟噜着嘴,娇怨的白了婉儿一眼,三妹凑到她的耳根悄声说:“我再去缝。”说着,便拧身朝园外跑去。
婉儿和飞花才舞顺了一个动作,就见心灵手巧的三妹不但缝好了布袋,照着样子装了沙系好了绳子,而且是两个。
于是,三个美人便一同操练了起来。
西沉的太阳已经染红了树梢,花园渐渐显出闷热后的凉爽。敬轩见三人的额头都挂上了细密的汗珠,便嘿嘿一笑道:“你们先歇会,我比划比划每个动作的使用要领。”于是,便一招一式的演练了起来。
大家正在兴头上,只见世民笑嘻嘻的悄然摸了过来。四人中只有敬轩一人有所觉察,这是打小师父就教他练习的辨音法,再轻巧细微的脚步声,十步以外,他都能分辨出来人是男是女,大约的身高体重。
敬轩佯装不知,依然认真仔细的比划讲解,见世民在十步开外的花丛里鬼鬼祟祟的隐蔽了起来。敬轩冲神情关注的仨人诡秘一笑,突然大喊一声:“看锤!”随即锤绳脱手,一道流星便直奔世民而去。
世民猛然一惊,滚身躲过,故作严肃的嚷道:“你们这是要暗杀本少爷么?”
婉儿抿嘴一笑,冲飞花是个眼色道:“有贼!”说着,两个沙袋同时软软的飞向了世民。
世民飞身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旋子,踢飞一个,单手接住一个,嘻嘻一笑道:“好家伙,敬轩竟成三位美女大侠的教头,艳福不浅呀。”
见敬轩面显窘迫的刚想吱唔啥,飞花便解围说:“敬轩是本姑娘请来的,咋?不服么?十日后咱们教场上见高低。”
婉儿跟着起哄道:“把你能干的手下挑两个出来,让他尝尝本姑娘的链子锤。”
世民嘿嘿一笑道:“看来,我家又要出高手了。”
说着,冲敬轩温笑道:“晚上备了家宴,父亲让你也过去。”
说着,又冲婉儿飞花嚷道:“快去洗漱换衣服,看你两个整天疯疯癫癫的,哪还有个大小姐的样儿。”
婉儿抿嘴笑,飞花却挺胸抖肩,学着男人的样子,走了个四方步,声音低沉的说:“本公子乐意,咋?还不让入席么?”
世民故作烦躁的摆手道:“去,去,去,来快拾掇,爹还等着呢。”
飞花冲世民做个鬼脸,这才和婉儿嬉笑着回屋。三妹知道人家是家宴,自然没有自己的份,便礼貌的打过招呼,默默的离开了后花园。
晚宴前,世民先带敬轩来到了父亲的小会客厅里。李渊身着便服,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全没了教场上的威严。
二人见礼落座,李渊冲敬轩温和一笑说:“你从突厥人手里救下了世民,是我家的恩人,从今往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话音才落,夫人窦氏便慈眉善目的温笑道:“敬轩那日进府,已经叫了我干娘,你便是他的干爹,自然是一家人。”说着,目光温婉期待的瞅着敬轩。
敬轩略微懵愣了一下,便鬼使神差的冲李渊行了父子礼,声音弱弱的叫了声:“干爹。”
尽管敬轩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但那日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认了世民的母亲做干娘,已成骑虎之势。
今日若不顺水推舟,到头来尴尬的就不止是自己。现在,唯一解脱的办法就是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