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败在了敬轩手下,小将让鹏飞擒于马下,而几个冲上来的劫匪又让了尘他们一阵风卷残云般的攻击,弄得像是遇见了天魔般的惊愣在马上,风向已完全转到了商队这边。
细问才知,李辉的父亲原本是金昌县衙税司,由于不愿与县令同流合污盘剥百姓而被陷害致死,从此人亡家散。李辉一气之下伺机杀了狗官,和弟弟李平二人便纠集了十几个饥民,躲到这一带做起了劫道的买卖。
李辉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弟弟也是饱读诗书,只因赶上时局动乱,官府**科举贿赂买卖成风,加上兄弟两自幼爱武,便放弃功名,专心尚武。
听说敬轩是大师兄陈啸亮的挚友,又得知敬轩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山雪狼’,而在场的都是在江湖上早已扬名立万的成名人物,倾佩仰慕之情自不必细说。
得知敬轩要去天水见薛举,而师兄陈啸亮正在帐下效力,李辉便当机立断,跟随敬轩前去投奔大师兄。
有惊无险的过了乌鞘岭,敬轩一行便成商队的神话。从李辉口里得知,这一带共有两股劫匪,除自己外,还有个名叫山猫的匪首,手下也有几十号人。
由于两人武功相当,又对脾气,因此,两家相安一隅。逢单你出,逢双我抢,福安天命倒也和谐痛快。
有了商队和李辉,向导苏三便成多余,见敬轩倪眼微笑着瞅了自己几次,聪明机灵的他便赖赖一笑道:“您不用撵我走,雇钱我只收一半,就想跟着您开眼痛快。”
说着,又拍了拍夸在腰间的柳叶刀,嘻嘻一笑道:“不白吃饭,我也练过几年。”
敬轩嘿嘿一笑道:“看你这刀像是有些年成,不知手上的能耐是否和嘴上的功夫一样的厉害。”
苏三讪讪一笑道:“通常三五个人近不了身。”
过了石峡子,敬轩他们便于商队分道扬镳,商队一路向东,穿陕西,到太原。而敬轩一行便要转向东南,直奔天水。
正义豪放,宽容随和的天性,让敬轩自然产生了无尽的凝聚力,一路走来,除李辉所带二十几人外,又收服了几股劫匪,不觉,队伍已经曾至百人。
敬轩之所以带着众人,主要是不想再让他们干打家劫舍,拦路抢人的勾当,再者,将这些人马送给薛举,要比送他金银宝贝还要管用,同时,也让这些人有了个相对正确的归宿。
不管薛李两家将来闹成啥样,只要能保证商道畅通,西域沿线便有饭吃。敬轩眼下关心的只是这点,至于将来谁得天下,好像与他无关。
薛举得知敬轩带了不少的兵将来访,自是喜出望外,当下推掉各种应酬安排,专门接待敬轩一行。
敬轩知道,薛举虽然表面上粗狂豪放,但内心还是小心谨慎。所以,初次觐见只带了飞花和了尘前往。
见敬轩进殿,薛举全没了皇帝的派头,离开龙椅,几步来到敬轩面前,二话不说就将敬轩拥在了怀里。亲热了一番,又猛然冲敬轩的肩头捣了一拳,声若炸雷道:“我就知道兄弟迟早要来!”
各自落座,敬轩起身再次躬身揖礼道:“鄙人此次前来,一是为拜望霸王,而是有事要与您相商。”
薛举微微一愣,略感意外道:“感情你不是来帮我的?”
敬轩微微一笑道:“是来帮霸王的,只是帮法有所不同。”
薛举倪眼瞅着敬轩,面显狐疑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个帮法?”
敬轩面显坦然道:“我一路走来,见关卡胡为商道不通,内地通往西域的丝路几近瘫痪,商贾哀叹,沿路萧条,不知霸王对此做何感想?”
薛举略微的懵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道:“我就是要堵死出关通道,让李家的货物烂在内地。”说着,得意的笑声胀满大殿。
等薛举稍稍平息,敬轩淡淡一笑道:“霸王堵的不是李家的货,而是您的财富和民心。”
薛举像是猛的惊愣了一下,脸色微沉道:“你不是来给李家当说客的吧?”
敬轩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淡淡道:“自从死了飞花,我便与李家恩断义绝,此次前来,确为霸王着想。”
薛举的脸色像是暖了过来;“愿闻其详。”
敬轩精神一振道:“商道通则贸易兴,霸王只要在关卡收取合理的费税,便是一股源源不断的财源。天下战乱,群王纷争,其实最终还是争得个民心。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霸王不是说要推翻旧制,建立新国么?请问您新在哪里?”
薛举像一时有些语塞,忙额首道:“接着说。”
“水只有让它自由的流动,才能福泽沿岸,若是将它人为的堵死,只能让它变成死水或是肆意爆发的隐患。商道是天下的商道,它并不属于哪个人或朝代,商贾的存在既是生存的手段,也是黎民所需,它也不会因为朝代的更迭而灭失。
你们常说,天下之大,唯有德者居之。这个德就是民心,要得民心首先就要顺民意。所谓民意,无非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商贾自由行商互通有无,黎民得所需,商贾有所得,贸易繁荣,地方安宁。谁之功?霸王之功,天下百姓能不仰望乎?”
空旷的大殿,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周围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难耐的沉默中,敬轩听到了自己喉结空咽,而发出的一声轻微脆响,和三妹阵阵超常的心跳声。了尘闭目微息,就同睡着了一般。
沉闷良久,只听薛举一声长啸,震梁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