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楼的门突然打开,又立马关上。
一个极普通的人闯进迎宾楼里,手不断地抖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
哑奴站了起来,无神的眼睛盯着这个人。
这个人实在是普通极了。他的脸普通,说帅不帅,说丑又不丑。他的个子也普通,勉强够得上蓝月城男人的平均身高。他的着装也很平常,不华丽,如果要夸一下他的衣服的话,你只能说“你的衣服真合身”。而且,他的剑也普通,剑被一条黑色的破布随随便便地裹起来,又被这个人随随便便地背在背上。要知道,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就是生命,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地对待自己的生命的。
那个人忙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环视四周,又看着强壮的哑奴:“看来这里不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哑奴盯着他,无神的眼睛中突然有了凌厉的眼神,就像鹰的眼神一样。
那个人感觉到了哑奴的杀气,无奈地耸了耸肩,苦笑道:“你要赶我走,总要等雨停了吧。”
他忽然笑了笑,道:“而且,迎宾楼又不是你开的,你也不该把我赶走吧。”他看了看脚边李不鸣的尸体,“而且,我也没有这些人这么好打。”
哑奴狠狠地盯着那个人,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颤动。
忽然,他猛地跃起,像一座山一样朝那个人压了过来。
剑光一闪,黑布飞舞,一柄铁剑露了出来。那个男人动作很快,但却给人漫不在意的感觉。他的右手一抖,剑尖指向了哑奴的心窝。只要哑奴压下来,这把剑势必取了他的性命。
又是剑光一闪,接着是一股淡淡的馨香。一把又长又直的剑挑了过来,将那人的剑击开。长剑过处,隐隐有寒气。与此同时,哑奴竟然凌空反转,落在女人的后面。他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睛又回到了无神的样子,但是却又似乎有一丝温柔。
男人脸上带着嬉笑,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忽然道:“你知道我看见美女的时候通常会怎样吗?”
女人持剑傲立,就像是雪山的仙女:“怎样?”声如银铃,竟然毫无杀气。
男人嬉笑道:“我通常会多看两眼。”他毫不避讳地看着女人,“不是我好色,因为好看的女人,多看两眼,往往就不如第一眼看上去好看。”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可是,”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我看了你好多眼,却觉得你是越看越好看。”
美丽的外表禁不起琢磨,但是美丽的心灵却往往可以使一个女人变得耐看。
女人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她将剑收入鞘中,动作轻盈,但是很迅捷,“画虎画皮难画骨,公子最好还是不要第一眼就去评价一个人。”
男人眼中含笑,将黑布把剑裹起来,随随便便地背在背上。刚才他想要制住哑奴,却万万那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去而复返。倘如刚才那一剑不是击开自己的剑,而是刺向自己的胸膛,自己恐怕已经负伤了。女人明显是饶了自己一次。
他道:“姑娘说得对,就好像君子使诈一样,往往就是从表面看不出来的。”
女人精致地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只是微微而过,一闪即逝:“公子此话怎讲?”
男人看了看李不鸣的尸体,道:“李不鸣在酒菜里下毒,毒杀了来这里的江湖义士。”
女人微笑。
男人继续道:“他本来可以说是遭了‘巨笔屠龙手’的暗算,然后就可以过自己的清闲日子。”他笑着望向哑奴,“不想却被这位兄弟一剑击杀,这才没让这个恶人存活。”
女人道:“不知公子是怎样知道的?”
男人却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迎宾楼的二楼。天色昏暗,二楼没有掌灯,因此完全看不到二楼的情况。
男人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江湖并不简单,各位不要太小看了。”
二楼的黑暗中,隐隐有一个人影转身离开。
女人微微笑道:“多谢公子提醒。”她转过身,轻轻地离开了。哑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便也跟在女人身后离开。
女人将要走出后门时,却又停下,道:“还不知公子名号。”
“名号?不过是一个浪子罢了?”男人应道。可是他又说道:“浪子剑,叶云。不知姑娘和这位英雄的名字是……”
女人顿了顿,道:“哑奴,白狐狸。”言罢,便带着哑奴离开了。
叶云目送两人离开。迎宾楼里又回归了寂静。
雨貌似下得更大了。
叶云看着李不鸣的尸体,道:“君子?”
他提起手边的一柄兵器,对准李不鸣的脖子砍了下去。
雨真的很大。叶云却走的很悠闲,因为他心中总算放下了一个担子。他左手提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是李不鸣的人头,雨已经把血冲洗干净。他的右手则提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在雨里,叶云走得并不快,他似乎非常习惯这种天气。走出蓝月城的城门,向西一直走,前面便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不是很大,叶云穿过树林,便到了一片墓地。
叶云把李不鸣的人头扔在地上,然后打开坛封,将这坛上好的女儿红撒在了墓地前面。
部队被灭的那个晚上,叶云就在不远的地方。他现异常赶到了现场,三百人的队伍已被全灭,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兵卒。他告诉叶云,在那群突然袭击的人中有李不鸣,打斗中他看到了李不鸣的脸。
叶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