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王体中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旁边的桌子茶香袅袅这是当地的山茶,清心润肺,是常宇下乡时从村户家买来的此时拿来招待这个降将功臣。
如李慕仙所料那般,王体中原本是和吕大器一同开拔,甚至还慢上主力一步,但其急着见常宇便先行吕大器几人的脸色先行一步。
“凭白旺的人头,王将军封爵的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但如想稳如磐石还得……”常宇话没说完王体中就急切道:“卑职知道,德安!半月之内卑职将德安给督主大人打下来”。
常宇笑了,笑的王体中莫名其妙,旁边的李慕仙忍不住道:“若等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王体中一怔:“还请一方道长指点”
“你知道安庆的程年东已经投降献城了么?”李慕仙摇摇头轻笑道,王体中嗯了一声,突然皱眉道:“程年东已经去德安了?”
李慕仙白眼一翻:“安庆那边等着立功的大将没是十个也有八个还能轮到他”王体中顿时哎呀一声跳了起来看向常宇:“那,那,那可怎么办?”
“机会是平等的,先到未必先得,王杂毛不就是例子么”常宇微微一笑挥挥手,王体中长呼口气又坐了下来:“眼下德安就赵大鹏带着不足千人的兵力,根本用不着那么多人剿,督主大人此举有些浪费兵力,末将愿签军令状,率部三千十日内取德安”。
“不急,不急”常宇摆摆手:“李岩那边最快的兵马此时尚在望江县,而彭泽已为本督亲卫所占不过他们不会再继续往前,而望江那边的去往湖口县尚有一段路程要走,且他们兵马要渡江又要耽搁一段时间,王将军稍安勿燥,待吕尚书他们到了歇歇脚一块走也不迟”。
王体中听小太监这么说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吕大器一行,估摸着天黑时差不多会抵达东流县。
所料不差,夜幕初降时雨下的大了,吕大器一行也到了,这老头也挺有骨气明明可乘车,但以身作则就是骑马,令赵之龙和朱国弼两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冒雨骑行,虽有斗笠蓑衣却也早已湿透。
几个主将入了城,麾下兵马还在十余里外缓缓而来,常宇下令城中生火造饭做好接待准备,此时大局已定没必要让士兵风餐露宿冒雨急行,好好歇着待雨停在发兵亦不迟。
东流是小县城,巴掌大的地方也没有军营,吕大器和王体中部加起来有近五千,若是大晴天的街头巷尾哪儿都能躺在,可眼下大雨磅礴总不能让士兵就这样淋着吧,于是常宇就给李慕仙找了个活,让他发动城中百姓发扬一下军民互助鱼水情精神,各家各户能收留几个就收留几个,当然了,若这些士兵敢扰民的话,落在小太监手里可比落在宫字营手里还惨。
吕大器,赵之龙一行被迎入衙门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服,常宇设宴为其接风加庆功,饭菜很丰富,有红烧鱼,烤鱼,清蒸鱼,还有鱼汤,当然了还有酒。
寒暄客套之后,众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池州搜捕白旺聊到对岸友军又料到常宇孤军夺城,最后聊到要将白旺部从根拔起,也就是如何打德安。
常宇将先前和王体中的那番话又说了遍,吕大器终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德安此时群龙无首少兵缺将,李岩的人马绰绰有余,为何还要从池州调兵呢,仅为了训练南京兵却要浪费那么多粮草?
“吕大人仔细想想,督主大人的醉翁之意在哪?”李慕仙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吕大器和赵之龙对视一眼,突然的灵光一闪:“打德安是幌子,督主是要打荆襄然后入川对么?”
常宇表情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吕大器意识到跑题跑的有点远,若是打荆襄怎么会只调他这么点人,而且千里调兵为何不直接用武昌左良玉的兵马,那边可号称二十万呢。
左良玉?吕大器突然间抓到了什么:“督主之意莫非在武昌?”
这话也给另外两个憨憨提了醒,赵之龙和朱国弼脸色也变了,终于反应过来,常宇调他们来是为了对付左良玉。
开什么玩笑啊,左良玉坐镇武昌拥兵二十万,你让俺们带着几千人……这不扯犊子么。
常宇当然没心思给他们扯犊子,便将先前同李岩所议之事全盘托出,吕大器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给左良玉施压而已,而且根据常宇和李岩的分析左良玉即便不愿乖乖听话但绝对也不会撕破脸说反了,他若真反了的话除非联手荆襄的贼军一起创业,否则仅凭他自己和朝廷单挑,即便现在朝廷国力不支,兵马不济,但不出半年小太监一点点的磨就能把他给磨死。
“督公的意思是,吾等发兵德安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在等左良玉的反应,他若乖乖的奉令督公便可班师回朝,若其阴奉阳违或者违令抗旨吾等则同吕尚书进驻九江且督公也要另做施压举动是么?”朱国弼皱眉问道。
常宇点头:“正是此意”。
“那如何知道左良玉乖乖奉令了或者没阴奉阳违,进攻荆襄是大事从兵马调动粮草筹备少说也得一个多月,他若磨磨唧唧的不知拖延到几时,难不成督公还就一直在这等着他?”赵之龙提出心中疑问。
常宇笑了:“十天之内便可知其顺从或者违令,本督便趁这几日好好瞧瞧你们大发神威打老鼠”。
这话虽没说明白,但众人也猜到小太监给左良玉的信里绝对另有乾坤,但他不明说众人也不便追问。
因为连日冒雨赶路,众人多疲劳,散席之后便各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