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远处数十骑奔来正是吴三桂一行,至河畔下马见礼,众人在树荫下围成一圈常宇将入山擒贼计划说了,诸将皆颔首表示赞同,吕大器更是笑言:“本以为要打到德安时才进山呢,却没成想是在这”。
“从南京相见至此月余今日初见吕尚书笑脸啊”常宇打趣道,他对吕大器是很钦佩的,是这个时代少有风骨的文官,满朝上下也不过寥寥几人,史可法是其一,他亦是其一,年近六十在这时代已算高龄,却甘愿冒酷暑同将士一起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令人敬佩。
“白贼盘踞九江数年已成顽疾,此番又北上作妖弄得数府乌烟瘴气,本以为……嘿,下官同左良玉与其厮杀数年未伤其皮毛,谁曾想督主大人不过月余便将其重溃如丧家之犬逃如山中,下官开心啊!”吕大器一改往日沉稳,说话间竟吐沫横飞,众人见他如此也是开怀大笑。
“末将原本也以为此番要大费周折,至少要苦战数城才能将其逼近德安老窝,然后吾等再做休整方有力气进山追剿,如此算来怎么也得过了中秋甚至入冬……”吴三桂也是一脸的轻松:“跟着督主打仗就是痛快啊!”
众人连连附和,常宇看着吴三桂似笑非笑:“痛快吧,比在关外惬意吧,有仗打,有功捞,吴总兵痛快就好”。
吴三桂嘿嘿笑儿不语,众人除了马科外多不知他俩之间的嫌隙,只是附和笑着。
一番说笑之后常宇便又进入正题:“诸位也别开心的太早,白旺不死,贼患不灭,咱们前脚一走他后边就能立刻拉起一支队伍继续作乱,所以必须将其连根拔起,所以真正的恶战才开始,咱们一路从南京过来都是顺江而上虽屡战屡胜却也折损不少,而丛林战游击战才是贼军最擅长的,诸位不可轻敌”。
诸将听了他这么说,表情也认真起来。
“若是在德安的话,白旺在那边经营数年得天独厚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咱们进山被动的很,不过眼前这群山莽莽都是野山头,白旺进去也是两眼一抹黑,且其没兵没粮食的,只要拽住他的尾巴就能扯出他的头!”王体中分析道,他的话很有分量,毕竟他是贼军出身而且又曾是白旺最看重的手下。
常宇微微点头:“但对咱们同样也不利,无路可走战马不能入山,粮草供给不上,连火炮都不能大规模配备,全靠吃干粮喝泉水两条腿翻山越岭,加上酷暑山中蚊虫瘴气等等,这些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末将久在山中早习以为然,此番愿打头阵”王体中嘿嘿一笑,这话说的很有底气,而事实上在座的论钻山林打游击无人可出其右便是同为贼人出身的郝摇旗也不行。
“此番入山,不分前阵后阵,诸位可各自为战亦可联手抱团,本督不问经过只看结果,若谁将白旺擒来不论死活都将士大功一件!”常宇淡淡一笑目光从众人脸色一一扫过,诸将便明白了,马上就要进入抢功模式了,只是不知小太监开的什么价。
“敢问督主大人,若擒了白旺朝廷给多大的赏?”王体中比较好奇这个,之前常宇招降他时画的饼可不小,当时就说若能干掉白旺就给他一个很大的前程,此时大饼就在嘴边了,他得问个清楚了。
“王将军问到点子上了”常宇哈哈一笑,站起身从众人身后走了半圈才道:“诸位想必都听过朝廷为了剿匪平乱曾许诺擒张献忠或李自成封爵的事吧”。
众人一下就坐不住了表情略显激动:“莫不是擒住白旺也能进爵?他够这个格?”王体中率先开口,问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常宇嘿嘿一笑:“朝廷剿匪平乱之心是坚决滴,对将士有功必赏且一点儿都不含糊非常有诚意的,擒闯贼献贼进爵是板上钉钉的,原本白旺的确还不够格与那两贼并肩,但因其近几个月在江南闹的太凶,朝廷为了早日平乱二来激励将士便有心厚赏,本督出京前已在皇上那边请了赏,无论是谁,只要擒了白旺,本督保他进爵!”
诸将顿时哗然激动难耐,从军为将者哪个不想封功进爵,这可是终极目标啊,但若想封爵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摸到边,可正是因为如此,封爵的吸引力才无比之大。众人甚至有些埋怨常宇为何现在才说出来,不是要激励士气么,应早些说才是。
对此常宇也表示很无奈,好钢要用在刀刃,他原本打算在战局进入困境时宣告这个封赏用来激励鼓舞士气,可是谁知道这一路南下,骨头虽硬但还没硌到牙,甚至进度之快远处自己意料,一直藏到这个时候拿出来锦上添花倒也不错,又或者说此时白旺逃入山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种困局吧,却也是公布奖赏的最佳时机。
诸将难掩激动议论纷纷不绝,常宇见徐弘基几人脸色略显平静,心知这个封爵对他们吸引力寥寥,毕竟他们已有爵位在身,比如徐弘基都是国公爵位都到了顶点了,哪里会将一个伯爵看在眼里。
但常宇自有办法让他们无法平静,:“诸位要听清楚了,擒白旺者加官进爵,有爵位者可递进或荫其子嗣!”常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在徐弘基,朱国弼等人脸上扫过。
果然话音刚落,徐弘基等人立刻就坐不住了,赵之龙蹭的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常公公不会诓吾等吧”。
这话说的有些冒失,赵之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正欲赔礼,常宇却微微笑:“本督便是再大胆也不至于假传圣旨吧戏耍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