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松没有直接回答,“咱们先回去再说。”
见杜晓瑜湿了眼眶,杜程松到底是先心软下来,“筱筱,咱们父女俩今天本不该吵架的,是你这些年没有家人的陪伴,太过依赖他了,所以做什么都会觉得他是对的。”
杜晓瑜没作声。
“爹给你招婿,只是想给你留条后路,不想以后真出了事,你也会受到牵连,你明白吗?”
杜晓瑜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杜程松微微叹了口气,“但愿你是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一路无话回到杜家。
杜晓瑜心情不好,直接回了海棠居。
静娘见势头不对,忙把丫鬟们给遣出去,小声问她,“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杜晓瑜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我今天在马车上跟爹吵了一架。”
静娘大惊,“为什么吵起来?”
“我觉得自己对王爷的信任应该纯粹到不掺和一丁点的杂质进来,可是爹觉得,是我太过依赖王爷了,才会什么都信他,爹觉得我不该那么做。”
静娘想了一下,面色凝重起来,“姑娘是不是把你知道王爷身份的事儿跟三爷坦白了?”
“嗯。”杜晓瑜点点头,“我怕自己再不坦白,过段日子他就真的为我张罗招婿的事了。”
“静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依赖王爷?”
“是姑娘在遇到王爷之前一直没有安全感吧?”静娘道:“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不知道自己能过到哪天,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
处在当时的情况,不管是谁,只要雪中送炭给你温暖,你就能把这份情义记一辈子,丁家如是,王爷亦如是。
与其说姑娘依赖王爷,倒不如说,王爷是姑娘活下来的精神支柱,如今有人要将你和你的精神支柱剥离开,你当然会觉得害怕,觉得惶恐,所以姑娘才会这么生气。
其实细想想,不管是姑娘还是三爷,都没有错。你们只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父女俩都不了解彼此,所以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问题就让矛盾变得尖锐。
三爷不清楚姑娘对王爷并不仅仅是肤浅的男女之情那么简单,姑娘也不了解三爷是个硬骨头,越是逼他,他就越横,不可能为了利益而弯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拱手送人的。”
说到这里,静娘轻声笑了笑,“说起来,你们还真不愧是亲生父女,这轴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姑娘与三爷俩争吵,那就是针尖对麦芒,谁都觉得自己有理,谁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这个样子下去可不是办法。”
杜晓瑜抱着抱枕歪靠在软榻上,直翻白眼,“反正只要他不逼我招婿,那就什么都好说,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回汾州去,再也不回来了。”
“那姑娘先去三爷跟前认个错吧!”静娘劝道:“三爷是男人,要脸面,他便是知道错了,也不会给你道歉的,若是姑娘先低头,反倒会让他心存愧疚,有了这层愧疚,往后说话行事,怎么也得让着姑娘三分。”
杜晓瑜重重吐了一口气,“等我先睡上一觉再说。”
静娘给她安置好以后,关上门去外头守着。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杜晓瑜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把自己买来的护肤膏和簪子拿上准备去正院送给杨氏,到的时候没想到杜程松也在,见到她的时候,神情说不出的严肃。
杜晓瑜怔了怔。
“筱筱,这边有刚送来的新鲜瓜果,你快过来尝尝。”杨氏冲她招手。
杜晓瑜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熟果香味了,听到杨氏喊,面上慢慢露出笑容来,走过去坐下,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送给了杨氏,杨氏喜上眉梢,尤其是看到那支虫草簪的时候,激动得声音都是颤的,“筱筱,这是你亲自给娘买的?”
杨氏最喜欢虫草簪子,这是杜晓瑜找甘嬷嬷打听来的。
“我买的是护肤膏。”杜晓瑜摇头,瞟了旁边的杜程松一眼,“至于虫草簪子,是爹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