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他是真心,哪怕她其实并不介意在今夜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可是在这种女子贞节大于天的时代,一旦婚前失贞,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世俗残酷的批判,沉塘,浸猪笼,白眼,唾骂,总而言之,那都是她受不起的。
傅凉枭会意,轻轻在她耳边吐了一口气,轻声说:“你放心,等你穿上凤冠霞帔,王妃大装,与我洞房花烛的那一夜,我再向你讨要你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作为补偿。”话完,眼神变得有些幽怨,“但是现在,你不能撩完我就跑,筱筱,我是个正常男人。”
上一世能不择手段将她娶到手,这一世能两年蛰伏,陪她白手起家从无到有,早就把她当成眼珠子似的疼了。
既然是心尖尖上碰不得的肉,又怎么可能将她置于抬不起头来的境地?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杜晓瑜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你还笑?”
傅凉枭俯下身,惩罚式的一口咬住她雪白的肩膀,疼得杜晓瑜马上把笑声收回去,“你是不是属狗的,竟然咬人!”
傅凉枭没说话,一副“是不是属狗的,你试试不就知道”的样子,已经从肩膀辗转到锁骨。
作为一个现代人,杜晓瑜虽然没亲身经历过,却也知道男人“吃不饱”以及“能看不能吃”是个什么后果。
她更知道自己今夜躲不过,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只要坚守住底线,不做到最后一步就成。
想到这,杜晓瑜紧绷的心弦慢慢松软下来,再一次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唇凑上去。
那温温软软的真实触感,让傅凉枭震了一震,随后是席天卷地而来的狂喜。
筱筱主动吻他,是不是说明,她从心底里开始接受他?
“筱筱,筱筱,筱筱……”
那种丢了相伴一世的妻子再重新找回来的喜悦,将他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一声又一声的深情呢喃,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心在这一刻有多疯狂。
杜晓瑜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阵仗,不过从他那娴熟的动作间就看得出来,他并非第一次。
想想也是,人家堂堂亲王,都这年纪了,就算没有侧妃侍妾什么的,通房丫头,性启蒙姑姑总会有的吧,在她那个年代都找不到纯的,更别说时下这三妻四妾的封建社会了。
果然啊,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很难。
傅凉枭何等精明之人,一看杜晓瑜走神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前世也是这样,他借着江亦臣的身份,常常与她私下见面,好不容易将她撩到手,身份却暴露了。
得知他是皇帝,知道他将来少不得三宫六院美人成堆,她便开始冷静了,
他再去找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或许是害怕家族受到牵连,在他面前,她表现得中规中矩,笑脸迎合。
可是,他却再也看不到她眼里那种初见他时会发光的东西。
他说要以江山为聘娶她为后,她想也不想,笑着答应,他却觉得她不是真的开心。
从前世开始,傅凉枭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要一件东西,不管在谁手中,都要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去弄来,他要一个人,那么从身到心,他都必须要得到,他不允许自己爱的女人不爱自己,他有多爱,她就必须有多在乎,所以拼了命地讨她欢心。
一直到新婚之夜他用生涩而笨拙的动作狗啃骨头似的吻她,证明了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一直到后来后宫除了皇后再无别的宫妃,她的心才开始慢慢回暖。
可这一世到底跟前世不同,傅凉枭不想再经历那样一个漫长而又虐心的过程。
“筱筱,我不准你将心收回去。”傅凉枭扳正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又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但我要的,是你最干净最纯粹的东西,而不是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偶,你明白吗?”
杜晓瑜反问:“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知道。”傅凉枭认真看着她,“我想要什么,你就想要什么,甚至比我要的更多。”
杜晓瑜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傅凉枭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丫头,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见你在谁的手上吃过亏,别人想从你身上拿走什么,自然也要付出等价或者更多的东西来,我要你最纯粹的感情,你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一个人付出,所以作为交换,我便对着皇天后土山川河流发誓,我的人,我的心,都给你,只给你。”
“真的?”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这一刻,杜晓瑜觉得自己愿意溺死在这样动人的情话中。
“假的。”他挑挑眉。
杜晓瑜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直到咬出牙印子才肯松开,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傅凉枭暗笑,“那我们是不是……继续?”
杜晓瑜再一次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本来想反抗的,可是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撩拨诱惑,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可不是她能控制的。
大半个时辰,杜晓瑜都在傅凉枭房里,要不是她还保持着理智不敢待太久怕被人发现,这厮没准能留她一晚上。
消停下来的时候,他穿好衣服,“我去烧水给你沐浴。”
杜晓瑜脸上潮红没退,羞怯地点点头,“好。”
傅凉枭走到水房,发现里面早就烧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