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浴血的将军持刀请战,带着浑身血雾滚滚向前。
小道士的三尺青锋一颤,却并没有迎上将军残破的刀刃,身形一转已经避开面前的锋芒,剑芒吞吐直挺挺的往将军身后的女子而去。
将军硬生生止住脚步,右臂强扭,用刀身挡住了这一剑,那道士也没有硬拼的想法,长剑在刀身之上连点数下,见那将军握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便抽身而退。
“呵,道长自称江湖中人,缘何,行那小人之事?”将军落风嘶吼道,“一战,可否!”
身后的墨葭早已哭成泪人,在落风身后伸了伸手,却又不知道该放哪里才能给这个男人安慰又不至于触碰到他的伤口。
北门并不答话内心古井无波,手捏剑诀,剑尖微颤带起清风阵阵。
清风拂面,一声清脆的刀剑交击之声响起在月色之下,天空月色姣姣,地上刀光明明。墨葭持刀在手自己挡下了这一剑,落风随即跟上,朴刀自上而下重重斩出,北门侧身闪过,左手刹那间在墨葭刀上反手一弹,侧身切到两人中间,长剑舞遍周身迫得两人不得不分开,随即身剑合一直扑墨葭,墨葭哪敢硬接,仗着手中乃是宝刀,使出一招镜花水月倒也有几分明月的架势,拦下剑芒的同时往后退去,落风趁着这个时机赶紧抢攻,北门也不恋战,等到落风朴刀落下时又到了两人的另一边。
“将军,一品是一种体悟天地的境界,如今你靠着秘法得到了一品的力量,速度,但……不是一品,就不是一品,贫道如今想要杀人,你拦不住。”
“我懂了。”落风点点头,就在北门以为他终于撑不住巨大的痛苦准备放弃的时候,落风突然挥刀砍向自己的左臂,刹那之间萦绕在他身边的血雾又重了几分,北门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巨大的朴刀已经当头落下,随即凭着本能的反映挥剑将将挡下落风如暴雨侵袭的狂刀,落风得势不饶人,见北门避开便欺身而上,刀势愈斩愈烈,北门所擅长的小有清风剑在鲜血组成的狂风之中竟然一点也发挥不出来。
“道长你说的对,但我想做的,就是逆天之事,所以,怎么能不……怎么还会有莫名其妙的苟且之心,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善终呢?”
北门在刀风之下只能全神贯注的躲避,虽然落风此时仍然只有一品之力,无有一品之境,但纯粹的力量和速度再加上那诡异的鲜血刀风,饶是他全力以赴,也只能勉勉强强的躲过。
这不是长久之计。
小道士告诉自己。
但他同时也在好奇,落风究竟还能撑多久。他的秘法乃是逆天的秘法,受伤越重实力越强,所付出的当然也不仅仅是未来而已,现在的落风,一点点微小的创口便如同断肢,而断去左臂……
北门在闪避之中瞥到落风的脸色,那已经不再是人类所能做出的表情,脸上胀起的血管和嘴边吐出的白色碎末,哪怕是敌人,现在北门也不得不佩服面前的男子。
他是修道的人,他心中的世界本该是祥和的,哪怕偶尔有冲突,但就像自然界中的老虎狩猎,都是天道循环,无甚可悲亦无甚可喜,而落风如今的做法让他感到迷茫。
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男人忍受着如此的剧痛去维持对他的攻势?
爱情?家国情怀?责任?
还是习惯?
刀风掠过发髻,北门身体后仰脚下疾点,随即拉回自己的思绪不敢再细想,转而思索如何对敌。
而在这时,墨葭也渐渐回过神来,看着落风满满都是怜惜,见落风虽然已经占了上风,但已疼到失去理智,只有保护她一个念头的落风面对灵活的北门却是每一刀都挥在空处,不由得暗暗心急。
于是在这树林之中诞生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平衡的核心就是落风的忍耐能力,要不然落风有一瞬间终于忍不住疼痛晕死过去落风斩下墨葭头颅,要不然是北门有一瞬间失误被落风砍伤不得不退去。
其实对于北门而言,如今最好的选择是暂时退去,等到落风松下最后一口气,再转折回来,只是落风似乎也有此种念头,已是打算不把北门打伤不罢休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乌云遮蔽了月光,墨葭忽然一咬牙,带着邀月便向北门冲去,北门一振下意识的挥剑,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墨葭将持刀的左手递到了北门的剑上,青锋剑亦是世间利器,墨葭还没有感觉到疼一只玉手已经掉下下去,落风下意识的扔掉手中断掉的朴刀握住掉下去的那只手,反应过来之后用断手之中的短刀迎上了北门。
北门暗道一声这墨葭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变得如此狠厉,虽然墨葭不是一品,但天山折梅手这门武功却实实在在有在一品面前出手的底气,她怎么就……
不及再想,下一刻他的袖袍已被削去一半,青锋剑急转不得已之下和落风手中短刀碰了几下,而后不由得觉得掌心发麻,竟然隐隐有握不住剑的趋势。
而那原本明晃晃的如月色般皎洁的刀光在落风那里业已变了模样,莹莹的白色之中透出妖冶的红芒,仿佛这世间最最邪恶的事物在凝视周围的一切,墨葭捂着断掉的手腕看了一眼,已是遍体生寒。
两人心中同时浮现一个名字——妖刀!
这正是妖刀不笑的刀法,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出刀,丝毫不顾及身体的伤势,又往往要注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闪躲,有别于世间的一切刀法。
妖刀不笑死前将这门刀法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