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听说你这回去香港出差,就弄回了这瓶东西?”
室内的气氛几乎凝滞。
精致的面容有一半沉浸在黑暗中,赵初心说:“牛泪是道家用来做开天眼的媒介,对普通人没什么用处,你花重金弄来这玩意只是为了看看家里有没有脏东西吗?”
李清哆嗦一下:“是的,最近家中祸事连连,我趁着出差和一名道长讨来,想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风水出了问题。”
赵初心笑起来,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原来如此,那么大舅刚才有看到了什么?”
李清又是一哆嗦:“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突然想起来你舅妈有事找我,先走了。”
赵初心勾起嘴角,唇边透出一丝阴诡:“大舅,这瓶东西你不要了?”
李清愣了三秒,一拍脑袋:“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赵初心笑盈盈的伸手过来,白玉般的指尖在瓶口细细摩挲:“给你。”
李清盯着她的眼睛,两腿像是扎了根,根本不敢过去,可如果不过去又容易露出马脚,他略一犹豫,还是朝前走了两步。
“谢谢。”手刚碰上瓷瓶的边角,对面那女孩忽然对他收敛了笑脸,三条红色的细绳从她的指尖射出,由下而上,一道道的缠上他的手腕。
李清盯着那几条如同有生命一般,快速朝自己胳膊上蔓延的绳索,吓得立即要逃,哪只他的速度根本及不上对方,很快两条胳膊便被细绳捆了个结实。
手腕被极不自然的反剪在后,紧跟着脚下一个趔趄他跌坐在地,缓缓抬头的时候,惊恐的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你……你是妖怪……”他顾不得关喜子的警告,喊道。
赵初心慢悠悠的蹲下身与他平视:“为什么这么说?我长得很吓人吗?”
当两人凑得近了,李清终于看清缠绕在她身旁的黑雾,那分明是一条蛇!
“蛇……是蛇……”他吃惊的问,“孙彩兰是你找来的?你们起了内讧,所以你把她杀了?”
赵初心眨眨眼,摸着下巴思索:“这话说得不太对,就算我不杀她,她也快死了。”
李清没听明白:“什……什么意思?”
赵初心笑得很和气:“因为她的身体是和别人借来的,有使用期限,超过时限自然就不能用了,当初我好心帮她的忙,可谁叫她要和我作对?一般而言,和我作对的人,都死了。”
李清震惊的望着她:“李振也是你害死的?还有琉璃,连珍玲脸上的伤也跟你有关系?”
赵初心俏生生的哼了声:“他们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很忙的,没时间花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人身上,至于你那个愚蠢的弟弟,他会有今日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李清瞳孔紧缩,再也顾不得害怕的怒斥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心肠怎会如此歹毒,这么说来,我的父亲、母亲也都是你害死的了?”
赵初心沉默片刻,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初陈佩佩和李彦霏的存在确实碍了她的事,虽然他们的死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她确实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番。
见她不说话,李清更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痛心疾首道:“当初你从乡下上来,是谁收留的你,是谁给你饭吃,给你衣穿,让你上学,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李家在替你安排,撑腰,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但也不该忘恩负义!”
赵初心目光冷漠:“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们对我这么好?”
李清愣住,他承认自己说的话太过片面,忽略了内里的波涛汹涌。
但他依然坚持着这份观点,赵初心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不管他的家人心中对她是什么看法,背地里做了多少试图要伤害她的事,但明面上他们依然接纳她,给她一处安身之所。
一个孤女罢了,她还想求什么?千金小姐一样的疼宠和生活?她未免也太贪心了点!
李清明白大限将至,暴怒道,“所以你打算连我也一起杀了?做为你的大舅,我对你虽然不及亲生子女,但自认没有害过你!假如你今日真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杀了,我也只有认,只求你在我死之后给文雪和婉儿他们一条活路!”
赵初心挑起眉,冰冷的指尖在他额际流连:“你是我的大舅,我怎么能杀你?”
李清吃惊的抬头,还以为刚才那一番话让她良心发现:“你真的不杀我?”
赵初心淡淡一笑,眼神变得无比阴冷,“对,不杀你,因为你还有用。”
李清浑身一震,今日他识破她的真身,她不杀他灭口已经很令人吃惊,她还想利用他做什么?她以为自己会乖乖听她摆布?
不等他问出心中所想,一直在额头划动的手指忽然一拢,她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猛地往外拉扯。
李清瞪大眼睛,最终没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抓住的,是他的灵魂!
他在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中失去意识,但很快的,他又醒了,醒来后眼睛没有亮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了出去。
最近连李珍玲都看出来大伯有些呆,虽然说话做事一切正常,可眼神就是有些呆。
似乎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样子,杜文雪担心不已,找他谈了几回,见丈夫在交流上一切正常,也认得出她娘家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也许他只是因为李振的死而伤心过度,过阵子就好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着,直到数日后的一天晚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