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娑罗抽了一口烟,神情在袅袅白烟之后看不太分明,“消息传回京城,顾长歌算想不知道都难。”
楚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现在也已经不是今天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楚素了,算少几个保护的暗卫,也未必一定会搭性命。”
顿了顿,楚素看向娑罗,“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么?”
娑罗翻了一个白眼,已经不想再计较楚素这不经之间说出的,叫女人遐想连篇的话,只不过心思索着,等事情结束自己能够回京城,遇顾长歌的时候,一定要把楚素的这个坏毛病告诉她。
高冷面具之下,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温柔,对女人来说,最是致命。
若不是自己心已经有了木川旗,面对楚素这样优秀的男子,或许会动心也说不定。幸亏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不然自己的爱情从还有一丝希望,变成了完全的绝望了。
招云不是女人,大约是没有娑罗的体会。在听完楚素的话之后,招云刷拉一下打开了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善着,思索着道:“我在尽我最大的努力,将暗卫留下来,暗保护楚素,你们也暂时不用太过担心。只有一点……”
“什么?”娑罗换了一个更为惬意的站姿看向招云。
招云抬眸看了看楚素,又看了看娑罗,脸头一次没有任何笑容,“不管有多少人在暗保护,计划在实施起来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你们必须做好局势超出想象的准备!”
娑罗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看向楚素。可她发现楚素的神情没有半点改变,不知是对招云的话不以为意,还是……
“皇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明白。”楚素面不改色,嘴角甚至微微扬起,在这个紧张的局面之前,露出了平淡的微笑。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娑罗将烟斗搁在一旁,双手抱臂,看向楚素的眼神之充满疑惑,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此时此刻颇为担忧的心情。
楚素十分平静的摇了摇头。
娑罗轻吸一口气,目光之疑惑更甚,“怪,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可是你现在摇头?这两者之间似乎自相矛盾。”
“因为我一向是个内敛的人,所以只是在心担忧,并没有表现在脸而已。”楚素说的一本正经。
此言一出,招云连手里的扇子都不摇了,目光震惊的看着楚素。娑罗的反应并没有招云好到哪里去,甚至立刻前去想要给楚素把脉,显然是觉得楚素可能是烧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楚素也不躲闪,任由娑罗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娑罗微微皱着眉,仔细的给楚素把脉。
招云在一旁看着,神情也有些紧张。等了片刻之后他似乎等不及,“娑罗姑娘,楚素他没事吧?”
娑罗又皱着眉头查看了一会儿楚素的脉象,然后一把扔开了楚素的手腕,走到桌边拿起了自己还在燃烧的烟斗,“他能有什么事情,脉象好着呢!”
招云眉头一挑,半信半疑的看着楚素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娑罗,“没病?那刚刚怎么说出的那种话?”
显然招云也十分赞同娑罗——要是眼前这人是正牌的楚素,那么一定是被烧坏了脑子才会说出这种……跟他日常画风完全不相符合的话来。谁不知道楚素这人,别说是让他主动在说正经事的时候开玩笑了,算是听到别人在这种场合开玩笑,不掉头走那都是给面子的。
娑罗握着烟斗的手紧了紧,磨着牙死死盯着楚素,看起来像是在思索如何才能够把这个耍了自己家伙好好修理一顿,让他张长记性。
楚素微微垂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为什么你看起来都这么惊讶?我只不过是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太过凝重,所以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顿了顿,他看向招云,“难道不行吗?”
招云摇扇子的动作愣了愣,用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的惊诧眼神看着楚素。好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这个……当然不是不行,是……是你难道不觉得你好像做了我才会做的事情?”
招云一贯如此,看起来笑眯眯的难得有正经的时候。
不过只有真正了解招云的人才知道,这不过是招云的用来迷惑人心的一种手段——在别人说正经事的时候说笑话,在别人说笑话的时候说一个更多的笑话,为的是让对方放松警惕。
这种伪装手段在多数情况下都十分好用,除非是遇到楚素这种看人眼力老辣的,或者是娑罗这类不按常理出牌的。
“一本正经太久了,所以我也想要换一种方式。”楚素说的冠冕堂皇,“看到你们刚刚的反应,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招云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默默地转头看向一言未发的娑罗。
只见娑罗额角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在微微抽搐,像是正在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露出暴怒的神情。而她的手捏紧了烟杆,力量之大直让招云觉得幸亏这个烟斗的材料不错,不然一定会啪嗒一声断裂开来的。
“有意思?”娑罗咧嘴笑了笑,笑得两个男人毛骨悚然,“我怎么没想到你是这么追求新鲜刺激的一个人呢?”
楚素听着娑罗这嘲讽的语气知道事情要不好,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安抚这一条已经露出獠牙的美女蛇,娑罗道:“等下的汤药,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说完,娑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