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军脸上神色极其厌烦的撇过顾长歌,随后便落在楚素的脸上,真真是黄口小儿一个,不过仗着打了几场胜仗便以为自己熟知这战场之事了?
竟然还找了个女子来参与帮腔作势打压他们这帮老将,这琉球好歹也是霸占了这边关几百年的国家,虽说是风沙大些,比不得大楚的繁华,但是根基还在,岂是这般说打就打的。
“殿下,末将以为我们此行得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仅击退了琉球来犯的兵将,还一举攻下了琉球不少的城池,这般回朝陛下定然要lùn_gōng行赏。”
陈将军作为保守派,不准备攻打琉球的一行人里,第一个跳出来开口道。
他的话音刚落,顾长歌便是不可置否的掩唇笑道:“陈将军,虽说你是武将里的鳌头,但是也得多看看书啊,难道不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么,此次我们攻打琉球你别忘了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士兵是跟南青借的。”
顾长歌说着又朝着陈将军走了两步,一双细长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眸色清冷无光,愣是陈将军一个战场混沌了这般久的将军也被这眼神看的一阵寒颤。
“斩草不除根,陈将军是想着下一次琉球的进犯我们还有这般好得给运气,可以一举打进他们的王都,还是嫌弃边关的百姓过得不够苦,所以陈将军还想着给琉球几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一席话咄咄逼人的让陈将军煽动着嘴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着的几位将军脸上也都涨成了猪肝色,许将军更是砸吧着嘴,脸色阴沉,恨不得将顾长歌丢进大牢以泄愤恨。
“顾小姐还真是妇人家,长篇大论说的一套一套的,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刀口舔血之人的日子,你们这些文臣不是自古以来就是比我们架子端的高吗,这边关百姓的命是命,难道这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眼下灭琉球必有一番苦战,且我们的粮草也不够,朝廷对此事也是闭口不提,你让我们如何打?”
“如果这便是几位大人的担忧,那就不必了,既然本王敢说,这些自然都是会解决的。”
这个时候坐在上方的楚素才开口,淡淡的解开这场僵持许久的局。
“殿下,妇人之言岂能全信,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琉球在京城究竟有多少兵力,或是周边几个小国究竟是否会趁虚而入,朝廷也不会在给我们派兵了,我们这一场必然是死局,不是我老许贪生怕死,只是这些将士本是可以不该死的,那何必要在这边关丢了性命呢。”
楚素抬眸看着许将军,嘴角浅勾:“许将军,我看你是真的连妇人都不如了,琉球的王都还没有大楚的大,且他们大多数的兵都在边关被我们俘了,你觉得这里能有多少镇守的兵?”
楚素站起来,围绕着屋子将一众的将领们全都打量了一个遍:“我们今日不斩草除根,难道等到下一次在让琉球人进犯我们,杀我们的百姓吗,别忘了你们吃的官粮可都是百姓们种出来的,吃着他们种出来粮,在边关还贪生怕死你觉得你的将军之位称职吗,许将军?”
许将军被楚素三言两语问的说不出话来,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闷气。
其他的几个以徐将军马首是瞻的看到徐将军都没话可说,顿时到了喉头的话又再一次的咽到肚子里去。
瞧见其他的几个保守派的将军都安分了,楚素才勾唇让自己的副将下去调兵遣将,定明日便攻打琉球的王都。
几个将军走出楚素的帐篷时脸色各个难看至极,等到帐篷外的人都走完了,楚素一抬头,这才看到顾长歌站着还没走,脸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楚素递过一杯茶给她:“怎么,又想到什么了?”
顾长歌回神浅淡的笑了笑:“他们都跟你不是一条心的,如此一意孤行,你不怕他们在战场上背后捅你一刀?”
楚素但笑不语,顾长歌瞧见他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略微思索转而问道:“存婴是怎么回事?”
楚素盯着顾长歌的眼睛:“你这是何意?”
她这番质问着实像是在拈酸吃醋,可他知道她也不是轻易吃醋的人,这才让他问她这一问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罢。”顾长歌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就悠悠离开。
楚素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是唇角嗫嚅了一下还是没能开口,只能看着顾长歌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次日,一大早顾长歌就被号角声吵醒了,她披着外衣走出来,就看到楚素的将士有条有理的跑步往外。
顾长歌拦住了一个士兵,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已经开战了?”
那队长一脸诧异的看着顾长歌:“是啊,昨夜存婴姑娘跟王爷上谏的,说是早上攻打进城那些士兵没有防备,且也不会伤着太多的平民。”
顾长歌闻言冷笑,这个存婴到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她倒是不知道楚素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不亚于她的女谋士,居然让楚素如此信赖。
那个士兵见顾长歌没有说话,又瞧了瞧自己已经远远离开的队伍,着急的问着顾长歌:“顾小姐还有问题吗,我得跟上我得小队了。”
顾长歌没说话挥了挥手,那个士兵立马就跑开了。
回到帐篷里,果然存婴的被子早早的已经叠好了放在她的行军床上,那些早起的洗漱用品也都还沾着水滴。
顾长歌突然的就笑开了,心里有些自嘲。
明知道今日的战机却偏偏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