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轻微俯身,脸庞在微风中挺拔俊逸,迷了人的眼。
风吹拂挠着脸,沈沐音的慌乱藏在了眉间,转瞬即逝。
“就是,萧哥哥整天就知道用沙场那一套同我们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全天下都是你的将士呢。”
沈沐音转过身,扯着长歌的衣袖靠着她坐下。
“保不齐萧大哥还真是那么想的,他一根筋的,以为都跟他一样呢。”
长歌同沈沐音挤着,捧着脸蛋冲着萧淮得意。
萧淮只是浅笑,眼里尽是秋色。
短短的一个眼神,沈沐音不动声色地推开顾长歌的手,她知道,有东西不一样了。
走到一旁拿过食盒,落寞的眼神一闪而过。
“长歌,兄长,来尝尝我的手艺。”
她不会叫嚣,默默吞下所有情绪,转身递给两个人各自一份糕点。
“对了,你来沈府干什么?”
萧淮啃着东西,嘴巴鼓得像羊嚼草,唇边落了点细屑。
沈沐音从怀里掏出折的规规矩矩的方绢,手伸到他脸旁,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来,只把手绢伸到他眼前,待他拿走。
一反常态的沈沐音让长歌和萧淮都有些错愕,俩人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空气好像就这样凝固了。
“沐音,怎么了?”萧淮抽搐着,拽走手绢,又抬眼看了看顾长歌。
她也同样不知所以,和萧淮对视后,又折向沈沐音,嘴里嚼的一瞬间没了味道。
三个人都知晓,沈沐音何曾同萧淮避嫌过,现在的模样倒是非常不自然。
“对啊,沐音你怎么了?”
沈沐音一时紧张,意识到自己的避讳很突兀,却只是简单的收回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顾长歌和萧淮动作神似,她敏感的触碰到一个她从未在意过的事情。抬眼间,恍惚的快要看不清这世界。
她秉持着对萧淮的憧憬和倾慕,但凡有一点他细微的变化,顷刻间自己就能明了。
就好像现在,凝望着两个人的脸,心中泛着苦涩却还是镇静下来,朝两个人摆摆头。
她太熟悉萧淮,以至于他的眼睛里写着什么,自己不用意会都能得知。
他心里装了一份沉甸甸又不表露的感情,在顾长歌触及他视线的时候,尽数倾倒而出。
别人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淮对顾长歌,缠上了复杂的牵挂与思忧。
尽管萧淮温柔地把手绢递还自己,眼中也是情意,可那不一样,他始终只把自己当庇佑在羽翼下的小鸟。
在他心里,自己终究只是那一声“吾妹”的终点,再不会多一丝一毫。
“我没事,这日头大,晒得人神思恍惚。”
恍惚成晕,蒙住了双眼。
长歌转头看看,这秋日里的太阳虽然刺眼,可是温度全像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也触不到温暖。沈沐音的话可疑,可她也不知道这股别扭从何而来。
萧淮虽也疑惑,不过还是有比这事更重要的东西要说。糕点填进胃,他抹抹嘴角,冲着顾长歌道出了疑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来沈府了,你也听说了沈伯父要宴请朝堂的事了?”
长歌被萧淮拉住思绪,吞下最后一口噎人的食物,顿了顿说道:“楚洵死了不过半月,沈首辅在朝堂提出这样的提议,不光没被圣上驳回。反而支持他操办,这事怎么想都有蹊跷。可是我研究不透,这不就来了。”
她和楚素在青梨园的谈话,想着肯定众人也议论纷纷。沈大人特地指明自己和楚素务必到达,他们俩想破脑袋也不知所以然。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来问个究竟。
长歌看着沈沐音,她也摆摆头:“父亲同我说的时候,我也和你们一般疑虑。什么缘由都没有,这宴会办的莫名其妙。”
“我也纳闷,伯父好端端的,琢磨什么呢?”
萧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沈沐音绕到离他稍远的距离,让丫鬟下去。
“兄长,父亲让你去书房,可有透露什么。”近一个时辰的谈话,着实让人好奇。
往日也有这样的时候,但是那么久的时间,还是头一次。至少,在萧淮成年后,沈首辅就很少叫他去书房了。
萧淮摇摇头,疑问冒出两个人的嗓子。
“什么都没说吗?”
“没有,我也奇怪。伯父叫我去,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见他批阅东西,我便等候一旁。可是期间有下人送东西,他都一言不发。”
头也不抬得,不知过了多久。长几上的香炉寥寥烟丝不再摆动,沈首辅才让萧淮离去。
萧淮思索着,这么一说,沈首辅的一系列行为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他是武将,陪上伯父一个时辰,站立是没有问题的。可这突然的冷漠和不语,萧淮一直心不在焉,以致后来出来,后背都有些微微出汗。
“萧大哥,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萧淮摇摇头,他不知道沈伯父在想什么。总之令人很是费解。
“我对这宴席更加好奇了,沈首辅叫的人都是现在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的子女,偏偏不让各大人一同去。他这番动作,势必也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沈沐音点点头,父亲虽然不说,从这次的派头里,她也看出了不平凡。加上沈府最近忙出忙进的下人,她也对这宴席充满了好奇。
更多的,像长歌一样,忐忑也大于所有。
萧淮说谎了,手中拳头攒的紧,眼波轻动。这样沈首辅谁也不告诉,自己埋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