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成昏,秋日的霞布满了空中。

沈沐音来来回回往花园走了几趟,翘首以盼,头伸的跟被人提了起来似的。

“怎么还不来呢?”步子绕成圈,金莲不断地踢着。

小丫鬟在一旁急得和她一同前后徘徊,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小姐,您歇会儿吧。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大统领他怕是不会来了。”

沈沐音闻言,斜着眼,眼珠打了个转。

“去哪了,不是说好今日朝归来沈府的嘛。”

小女子的气性,沈沐音忍不住揪着手绢绕在手指间。

“哎,顾小姐!”丫鬟的食盒在身前晃悠,一时不注意撞在了石桌角。

声音将沈沐音从思绪中拽回,顺着激动的小丫鬟所指看去,顾长歌微笑着翩翩晃进了府。

“长歌!”沈沐音扔下手绢,朝着好友奔去。

顾长歌高兴地挑眉,沈沐音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像一串银铃悬在了风会穿过的屋檐。

“你怎么想着过来了,我还打算去督镇街寻你呢。”沈沐音拉她入座,花园里正好有一方石桌。

“有空就来了,你近来如何。”俩人抚着对方的手,好不愉悦。

脑袋朝后,看见小丫鬟木讷的样子,长歌忍不住开口。

“这拎的是什么,精致的像是要送人似的。”

一方红色的檀木架的三层木制食盒,仔细闻闻,还有糕点的香味儿透出来。

“一些寻常点心,闲来无事做的。改明日儿给你送一碟子去。”沈沐音轻描淡写,身后的丫头捂着嘴忍不住偷笑。

长歌晃着脑袋撇撇嘴:“怎么?这几盘子不能直接送我吗。”

沈沐音为难的表情没逃过长歌的眼,她环着手故作不满意的样子,让沈沐音一时着急。

连一旁的小丫鬟也慌忙招手:“顾姑娘,不是小姐吝啬,这可是她为萧大统领……”

一瞪眼,沈沐音让丫头禁了声。长歌冷不丁冒出声嘲笑,仔细打量着食盒,又回头看她一眼。

“这鬼丫头,一天嘴没个把门的。”

丫鬟噘着嘴实在委屈,只能悻悻捏着食盒把儿立在一旁。

“哎哟,行啦。我是那种贪恋你这糕点的人啊,她说的也没错,每次见你那么用心,都是给那个人送的东西。”

那个人是谁,俩人对视一眼,一个看破心思的得意,一个被猜中的局促,一目了然。

霎时间,娇俏的女儿家,脸“腾”地红到耳根,捂着绢帕不愿见人。

沈沐音向来知性明理,唯独对萧淮的所有事情,既上心又惶恐。其实她不说,长歌都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许多。

这爱意浓浓,是藏也藏不住的。

“长歌……”沈沐音居然一时语塞起来,对着自己的好姐妹,喉咙宛若塞了破布,干涩的发痒。

她想说的,都被顾长歌看在了心里。

情意绵绵,对萧淮的钟情和对顾长歌的赏识,是全然不同的。绝不会因为二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而区别待遇。

长歌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使然。

“他在疆场的时间都用来练兵,其余的只怕是贴在身边都不自知。那么个呆木头,你的倾慕实在是辛苦。”

沈沐音一直以来都谦逊自知,做的事情分寸得当,也不越界。偏偏对上萧淮这么个傻木头,长歌能看出,丫鬟能看出的事情,他好像什么也不知晓。

小小女子,吃食和用物,从小到大,她能给的,都倾注在了萧淮身上。女儿情态只有在他面前才显露无疑,这样的沈沐音,在萧淮眼中也只是舍妹而已。

眼泪旋在眼眶打着转,沈沐音鼻一酸,难受席卷着委屈憋在了心头。

“他眼里有的是征战的兵马,唯独从不为身边人一瞥。”

这句话里,是埋怨,也是眷恋。

女子家,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俘获心上人的倾心呢。沈沐音不懂,不过在她从很多年前,心头生出这样的情谊后,对着萧淮,就从来没有削弱过。

比起别人的敢爱敢恨,她的默默不语,更加伟大。只是这样的伟大,往往只会使得自己心神不宁,最后撼动的都只是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了当向他表明心意。”长歌握着沈沐音的手,这手冰凉无比,好像没有一点儿温度。

“他独揽三军,何苦为这些儿女情长挂心。”

她向来看见的沈沐音都是温润如玉的芊芊女子,她从没有失态过,大方沉稳是她的态度,像一块无可挑剔的玉,沈沐音就是一块绝对的好玉。

可有时候,她好像懂沈沐音眼里的萧淮,又从来没有看懂过。那双眸子里的情意就快要漫出来,往往又在适时的时候憋回骨头里。

那样的隐忍,是发自内心的刻骨和痛痒。

沈沐音的语气缓慢又沉重,轻轻地,像那冰刃慢慢的融在心中。

萧淮是个男子汉,在沈沐音眼里就是特别的存在。也就因为这样的人,沈沐音不愿去破坏他的平静。

他属于战场,属于大楚。沈沐音觉得,这样的人,仅凭自己的心思,来阻拦他的脚步。

若两心相悦还好,万一……

万一脱口以后的格局,是陌生再不见良人,她也有惧怕的东西。这样的时候,是宁愿独自一个人消磨吞并这样的喜欢,也不愿将它吐露出来。

沈沐音的眼睛里闪着光,泪挂在眼角又在她的挣扎下流回去。

长歌的手反被她握紧,一种莫名的坚毅穿梭在俩人之间。

她笑笑,是自己


状态提示:第234章 声声叹--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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