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参赛者哄抢着进了猎场,登时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随着皇子们的身影在猎场中隐去,周遭的声音也渐渐缓下来,毕竟天子还在高台上坐着,也没有人敢放肆。
顾长笙伸手向果盘,拿起一颗紫红的葡萄,细致地剥开皮喂进嘴里,细嚼慢咽下肚,也拿了一串给何慕珊:“何小姐,这葡萄可甜的很,你尝尝。”
“不用,我不吃葡萄。”何慕珊连正眼都没瞧顾长笙一眼,虽然两人已结盟,但何慕珊始终对顾长笙有些警惕的意思。
顾长笙也不傻,看得出来,不过一笑置之罢了,因为她也知道没有何慕珊这个帮手打压,否则顾长歌的势力越发大了,更难对付。
“何小姐,长笙有一事实在不明白,不知可否请教一下。”顾长笙又吃了一颗葡萄,嘴角略微上扬,不怀好意地笑笑。
“你说。”
“沈小姐不是同你一道长大吗,按理说应该同你关系最好,怎的现在……唉……总跟顾长歌待在一起,作为姐姐我也说了她几次,可她非是不听。”顾长笙装作惋惜的模样,一连叹几口气。
顾长笙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何慕珊的表情,看她神色愈发差了,暗自偷笑。
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添上一把火,不怕何慕珊不讨厌顾长歌,这样下去,她始终会偏向自己这边。
何慕珊皱起眉头,忍不住分辨:“沐音是脾气性子好,自然谁都想和她交朋友,只不过有些人是没有自知之明。”
自己的确不喜欢葡萄,如今看着顾长笙,更是莫名厌倦葡萄的味儿,仿佛那滋味蜷在鼻头久久散不去,何慕珊下意识掩了掩鼻子。
何慕珊是嘴硬,实际上心中早已咬牙切齿,骄傲如她,怎会在别人面前有半分示弱?
“不说这个了。”顾长笙还是懂得见好就收,转移了个话题:“我看宁王他们一行人今日奇怪得很,原先那个招云太子不是应该和他们一个阵营么,方才却没见着人。”
何慕珊显然是还在置气,冷言冷语道:“与我何干。”
“你看,那萧淮统领往日和沈小姐也交好,沈小姐既没和顾长歌闹僵,方才似乎阻拦了萧统领加入太子阵营却不成,这是否蹊跷。”
何慕珊心中“咯噔”一下,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若是说得宽泛些,她也算是和沈沐音、萧淮一块儿长大的,虽然自己和萧淮并不交好,但自己是一路看着他们的感情走来,最是懂得,如今这情况确实奇怪。
顾长笙看何慕珊作沉思状,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要不要……”
却被打断:“看看再说。”
顾长笙轻轻点头,再拿起葡萄来继续吃,何慕珊厌恶地扭过头去,不愿多看。
……
皇子们都入林子去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果,自然出不来,在坐的大臣碍于皇威,一个个的都拘着,楚皇除了吃点儿水果,也觉得乏味得很。
他捋捋胡须,清清嗓子:“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不如众卿家来说说对这猎赛的看法,也不用拘礼,坐在位置上随意谈谈便是,无论什么话,朕一律都不予追究。”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再看看皇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笑,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发话。
皇上环顾四周:“怎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连朕的话也不信了。”
坐在右侧的户部尚书终于带头发话:“臣认为太子殿下骁勇善战,最是勇猛,骑射之术也精湛,若是要臣大胆猜测,他恐怕会是勇夺桂冠之人。”
此话一出,另一个大臣也敢说了,连忙不甘示弱摇着头地开口:“哎,我可不这样觉得。依我看来,景王爷的骑射之术是往日特意训练过的,他的实力也不弱。”
户部尚书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还是太子殿下略胜一筹吧。”
一时之间,讨论之声像是炸开了锅,众说纷纭,可仔细一听下来,虽然各有看法,却无一不是溜须拍马之言。
楚皇听了一会儿,看向顾信衡:“顾卿以为如何。”
突然被叫到的顾信衡微微一愣,像他这样的老臣最是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原本只想看个热闹就好,现下被皇上一问,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他想了想,选择了个最保守的说法:“老臣认为还是太子殿下的能力最为出类拔萃,不过猎场意外也多,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结果如何。”
这话明里暗里的还是在支持楚贤,但又圆滑得很,不得罪其余皇子,很是巧妙,不愧是顾家老狐狸。
何振阳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青铜酒杯,斟满的酒水洒了一桌子:“老臣觉得景王是个好苗子,自然是看好他。”
始终身为武将,说话也直来直去,政治场上混迹多年也学不到顾信衡的那种精明圆滑。
看下来,大多数臣子不是倒向何振阳就是附和顾信衡,很少人是支持楚素的。
也难怪,楚素不喜与人争,与朝中大臣联系得少,早些年注重的也是发展揽簇楼的势力,不过是江湖势力,得到朝廷中人的支持自然不会多。
楚皇认真听完,也并未过多言语,倒是无意间发现唯有沈庆之一语不发,于是看向他:“沈卿是何看法?”
“老臣眼拙,只觉得一个个的皇子都出挑,不知怎么选的好。不过老臣恳请皇上在挑选时多多考察,别误了真正有才的人。”
不管怎么听,沈庆之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楚皇半眯着眼睛,觉得他的话是影射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