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棉滴水未进,食了许久的剩饭。整个人被高氏折磨的不像样,披头散发双眼涣散,楚素匆促搭着她的脉搏。
楚素心一提,细弱无力,秦夫人脸上无一点生的气息。
“秦夫人,别害怕,我来带你离开。”
楚素厚重的双手将秦思棉一把捞起,她已经撑了很久,被扛在肩膀上往外迅疾离开。
来时由于楚素把握足,分配的人到位。看守的人敌不过武功高强的影卫,几下就被清理的干净。出来的过程轻松,焕司掩护着楚素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顾府。
秦思棉只觉得头重脚轻,意识不知飘到了哪里,自己的手脚冰凉,仿佛看见了长歌白衣飘飘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主子,秦夫人已经坚持到最后一丝力气了。”
影卫们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夜色里,来去匆匆无影。焕司护着主子,打算替换过楚素将人揽过去,被楚素一把拦住。
“别动,你在前面开路,咱们去揽簇楼。已经快探不到她的脉,快点!”
秦思棉气若游丝,身子瘫软的靠不稳在楚素背上,全靠他运气用掌拖住。自己力大,猛烈奔波也有些吃力。
若是迟去一步,恐秦思棉已是水房游魂。
楚素态度坚决,语气里还有些许慌张。处理过大大小小事情的楚素也有紧张的时候,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秦思棉连这口气都保不住。
“是。”焕司虽有疑虑,不问一句依着做了。
说来奇怪,这放在以往,怎么会轮到他们俩亲自出动做这么简单的事情。一个妇人的安危无论是放在宁王还是揽簇楼楼主的身份上,对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可楚素此刻认真的表情,让焕司不敢喘个粗气。虽然知道是顾长歌的母亲,可一个妇人能因为病弱带去揽簇楼,看来主子是真的担心。
他知晓楚素的意思,凭秦思棉现在吊着的一口气,只有揽簇楼的环境能让她复苏。
俩人轻功游走在半个京城里,楚素尽量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往后倒。
不一会儿摸到揽簇楼,楚素拨开机关直奔楼中密室。
房间四角立着大理石柱子,每根柱子上砌着油灯。四周的墙壁上全是藏秘术的暗格,以揽簇楼特有标志雕砌而成。室中有一青色石床,在昏暗的烛光里散着热气,上有油布至顶,纱帘拖地而下。
这是楚素的宝贝,火山石制成的石板床。常年热烫,处在满是药物的密室里有极好的治愈效果,躺上去能让人凝神聚气,对意识不清体内淤积寒毒的人最为有效。
黑暗中烛火惺忪,焕司迅疾地添着油灯。搭着手和楚素一起稳当将秦思棉放在石床上,躺下的她感受到身后炙热的温度,烦躁不安地在床上翻滚。
没有意识但整个身躯扭作一团,痛苦的挣扎,已是面红耳赤,鼻翼不住地煽动。
“把药拿来!”焕司听到命令,从兜里翻出一个黑色小药瓶递给楚素。
这是云山至冷之物雪介子研磨成粉调制的药丸,单独使用可让人如同跌落冰冻的深渊。同时能抑制住火山石的烧灼感,让人冷静下来。
秦思棉只觉得喉咙划过一颗细小冰凉感的东西,浑身不再如火灼热,思维也不像方才烦躁,自己躺着的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见她呼吸慢慢平缓,楚素才从床边走开,让焕司去把冰絮丹取来。
“主子,秦夫人在那个环境里受了太多湿冷寒气,身子太虚,虽然没有显著外伤,可咱们现在用药药性与体内气息相撞,夫人身子该是吃不消,结果不可奢望。”
楚素背着手,他比谁都清楚这后果是什么。可秦思棉受到的虐待,不是简单的惩罚。高牡荷做事阴险,不伤筋骨就能让人慢慢在极度痛苦里死去,用顾长歌威胁她数次,秦思棉对求生的yù_wàng少之又少。
“冰絮丹药性烈,能最快的把体内寒气逼出来,我给秦夫人把脉的时候,探到她的病由来已久,寒气早已是遍布体内。这次对身体是始料未及的伤害,仅靠火山石的熏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我要用冰絮丹拼一拼。”
这不光是他,也是顾长歌的期望。若是那丫头在跟前,定急红了眼杀将到高牡荷那里,将人大卸八块。
焕司望着楚素,冰絮丹何止是药性烈,它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将所有气凝聚,保持一个精神的状态。
那是以刺激耳目为目的达到效果的药。对于练武数年的人来说是一味增强剂,在丹田化作蛮劲流窜于体内。对普通人而言虽然能续住命,常人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量,在体内耗过十二个时辰会由救人变成害人。
“主子,这……”焕司看着他,楚素捏着瓶子踌躇不决。
十二个时辰,不知道秦夫人能不能挺过去。他会用上最适合的方法让她好起来,但怎么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一切顺利,现已安稳。”
楚素冷静沉着,思考着接下来的措施。
以他的能力,一天之内调配出最好的药剂,能让秦思棉很快好起来。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时辰等她自己靠意识挺回来。
许是瞒着长歌很久,秦思棉患疾良久,像是多年的病症,加上在顾府里历经折腾,畏寒不是大问题,可在秦夫人身上就显得有点棘手。
“歌儿……”秦思棉恍惚醒来,眼前的环境陌生密闭,她心心念念的女儿不在,只听到两个男子的交谈。
她便要支着身子蹭起来,胸口闷重,动弹扯着浑身疼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