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个人告别后,长歌从店里直接回了府,青梨园的大门还没踏进,顾府管家就来请了。
“二小姐,侯爷请二小姐去前厅一叙。”
顾信衡叫她去,估摸着是知道了自己忧虑江南大户的事情。
长歌答着是,跟着他往前走。自己若要下江南母亲身子经不得颠簸无法一同,心里忧思,慌着神就到了前厅。
“二小姐请。”管家做出请的姿势,门口的两个丫鬟也让了出来。
她点着头,顾信衡在内里早已多时,斟了茶侯着。见长歌来,忙招呼她进去。
“来了,进来吧。”
“父亲叫孩儿来,可是因为铺子的事。”长歌眸子透亮,顾信衡端着的茶杯送到嘴边便也在注视中放下。
督镇街的消息传的快,顾信衡稍一打听就知晓了。她心野也能用实力压住,高牡荷的铺子一直都是经外入货,自己去勘察还是头一次。
“长歌啊,一晃你经营养生馆已三月有余。现成效不小,听长工们说近日来了个江南的客人。”
顾信衡抿下一口茶,长歌明白他的意思。
侧身跨出一步,轻启粉唇:“女儿有心揽这个大毫,势必要去江南一趟。此去时辰良久,望父亲能恩准女儿前去。”
顾侯爷满意的点点头,他原以为长歌个小女子会畏惧。
“你的想法有意思,胆识过人也无畏。”
看来鸿鹄之志不可挡,放下茶杯斟酌再三,他将长歌邀到面前。
“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几个月奔波对你来说实在有些操劳。人家千里来信,是该去一趟以表诚意。你有缜密的心思,为父也放心。但出行不比在府,毕竟是女儿家也要谨慎些。”
她知道顾信衡话中有话,并不是单纯的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暂时有了财力,在顾府地位提升,对顾长笙来说是个潜在的危险。
“为父替你安插些人手,替你周旋下身边事。家仆也需多带,在外大家有个照应。要寻几个脑子灵光的人,时刻提防。”
顾信衡的话像是和谁串好的似的,条条有理不慌不忙,长歌想着定是高牡荷吹了他的耳旁风来给自己提个醒。
哪是需要人手,那是需要监督她不作乱的眼线。
果不其然,高氏缓缓从后绕出,摆出家母的姿态,居高临下盯着顾长歌。
“长歌拜见夫人。”她屈膝俯身,高氏来势汹汹,眼角拂过一点阴狠。
“起来吧,咱们的二小姐始成了器,一番前景终是不可估量。”
顾信衡招呼高牡荷坐下,长歌不动声色地转着眼眉,自己夺了她的店,现在把生意做的宏伟。高氏没有冷嘲热讽,反倒祝贺起她来。
这背后的诚心诚意有多少长歌猜不透,高氏深不可测的含义,直勾勾刺进她的眼。
“父亲,即已同意,那长歌先行告退。”
她往后退着脚步,被高牡荷厉声呵止住。
“站住!”高氏溜溜转着眼珠,在顾长歌身上不停扫视,眼球浮白与自己正视。
她停下挪动,立正身子等着高牡荷的发话。
“此去江南,侯爷体恤安排了近身丫鬟伺候二小姐。琳琅飞梦未随家人出过远门,若是出了意外难有预防之措,她们跟着你难免替你扰乱。我给你安排了几个经验老道的奴婢,她们会指导你一路上的吃穿住行,也断然不会出了差错。”
高牡荷这是直接在自己身边插了眼线,本也不想带琳琅和飞梦跟随自己奔波,长歌无从反驳,只得闷着脑袋答应了。
离开后一路走到了青梨园,琳琅见她回来,忙给她端了热好的饭食。
长歌啃着菜叶,想着母亲,陷入了沉思。自己离开后高氏难免不会前来招惹,留下琳琅两个丫头也好,若是真出事情,还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把南下的计划同琳琅一说,丫头先是震惊后是不舍,一去几个月不返。在这水深火热的顾府,少了顾长歌相当于少了无数安全感。
“小姐……能不能带琳琅一起去。”琳琅巴巴望着,长歌决绝的摇头。
她也不愿二人在顾府冒风险,可比起外面,家中始终安全的多。母亲也需要人照顾,任琳琅如何哀求,顾长歌都下定了决心。
“歌儿,你当真要去江南。一路险峻,不知要遇上多少困阻……”秦思棉坐不住,飞梦伴着她从里屋出来,凉薄瘦削的身子仅批了件单衣。
虽是夏日,秦思棉又怎么是受得住风的人。长歌脱下自己的外袍,责骂着飞梦的不仔细,替母亲盖在身上。
飞梦撅个嘴,口腔里响着微弱的埋怨:“是夫人她嫌屋子闷,自个儿把衣服脱了不肯再穿。飞梦拦了几回,夫人一个劲儿地心慌,说是衣物缠身喘不来气儿。”
长歌闻言慌张,秦思棉气色终日不见好转。自己对她的身子配药也不见好转,许是心病。断不敢再加,怕闭了她的感官。
“娘,您不必忧虑。长歌现在一步一步的有了机会,我得让您过上好日子。也得为我自己争个气,我不在的时日,让她们俩照顾您我放心。”
秦思棉还想说些什么,长歌的笃定让她无言。这孩子性子倔,自己决定的事情定不会再改。老是带着一股子韧性,事情不会轻易摧毁她,反倒是让她更坚定起来。
“罢了,歌儿要一路万般小心。”秦思棉提醒的到位,长歌做事认真,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姐,你放下心去,夫人有我和飞梦照顾呢。”琳琅也不再坚持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