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陆霄走后,陈举的身体,便开始飞速变化,在短短两日之内,脱胎换骨。
反应力,速度,力量,比那些习武多年的武者,都要厉害无数倍。
“我回来时,去陆叔院子看过了。”
陈举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虽然他最亲的人,是父母。
但在他心中,最为尊敬的人,却是陆叔。
他多想把现在自己的变化讲给陆叔听。
让他再笑着摸自己的脑袋,夸奖自己。
可是,自陆霄五年前一走,便再也没能再见他一面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天,他一定不会为了贪玩,逃也似的跑了。
“行吧。”
陈彦川一叹,随即说道:“去叫你娘烧点洗澡水。”
“嗯。”
陈举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陆兄弟,你现在在哪?过得可还好?”
陈彦川抬头看着阴翳的天空,喃喃道。
这一天晚上,明明是初冬,天空却下起了大雪。
这一场雪,是陈彦川与妻子私奔逃到京城来,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
这场雪,几乎把整个京城都覆盖了。
大雪呼啸,仅仅一晚,京都内,便垫起了一层半人深的积雪。
不少房屋,更是被这大雪压塌。
不少乞丐叫花,也被活活冻死。
每天清晨,人们都会在街上,发现不少蜷缩着的死尸。
这一场雪,还在下着。
京城所有的店铺,都因此关门闭店,一座大城,只有寥寥数人在街上行走。
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烤火。
等待着大雪散去。
然而,足足十日,过去了。
大雪依旧未散。
若不是城中官兵领命,将城中积雪除去,这庞大的城池,恐怕早已被这场雪掩埋了。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向皇帝请愿,要国师出面,将这场大雪散去。
然而,就算是皇帝连下了三道圣喻,国师也依旧闭门不出。
国师府紧闭。
是夜。
寒风,依旧凛冽。
陈彦川一家人,围在烤火炉旁吃着饭菜。
“爹,你说这雪,啥时候是个头啊。”
陈举问道。
他看着窗外的风雪,喃喃道。
以他的身体,这点程度的风雪,倒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只是。
这雪,不知为何,给他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
就好像两年前,比武擂台上,被他击败后的公子哥瞪他的感觉一样。
“爹怎么知道。”
陈彦川说道:“别问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吃饭。”
“哼,要是陆叔,就一定知道。”
陈举说道。
“是啊。”
陈彦川说道:“要是你陆叔在,他一定知道。”
“也不知道,你陆叔他啥时候回来。”
他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一包金票,眼中满是追忆。
这五年来,他没用过里面的一分钱。
他在等陆霄回来,好亲手将其还给陆霄。
哪怕,他知道,这钱,是陆霄送他的。
……
此时,皇宫。
“国师可有回应?”
皇帝坐在案前,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太监,问道。
“回禀陛下,老奴已经亲自去过了。”
那太监颤颤巍巍答道:“国师连门都没给老奴开。”
“好大的胆子!”
皇帝猛然一巴掌拍在案上,怒道:“派人把他府门给朕砸了!就算是押,也给朕把人押来!”
“是。”
太监连忙跪伏领命,缓缓退下。
“陛下,别气坏了身子,喝点银耳羹吧。”
聂如仙端着一杯银耳羹,缓缓走来,说道。
“如仙,是你啊。”
皇帝将怒色敛去,说道。
“嗯。”
聂如仙将银耳羹放在案桌上,在皇帝身边坐下。
随在一旁的太监,正准备用银针试毒,却被皇帝挥手招开。
“皇后不会害朕。”
他将银耳羹端起,缓缓饮尽。
喝完之后,他转身看向聂如仙,说道:“爱妃,霄儿如何了?”
“他睡了。”
聂如仙说道。
“那你也早点睡吧。”
皇帝说道。
“陛下呢?”
聂如仙问道。
“朕睡不着。”
皇帝摇了摇头:“这场雪,不知为何,让朕有些心神不宁。”
“那如仙也不睡,陪着陛下。”
聂如仙摇头间,却将目光,投向了挂在皇帝身后墙上的书画。
那书画,亦如五年前那般模样。
正如皇帝所说,这场雪,给人一种心绪不宁之感。
但不知为何,一看到这画,那心中的不安,便瞬间平复了。
……
而此时,国师府。
足足百名官兵,手持刀戟,尽皆汇聚于国师府大门前。
“陛下有令!命我等将国师押至朝中,把家伙给我抬上来!”
话语间,七八个官兵,手抬巨木城锤,朝着国师府大门轰去。
“轰!”
一阵沉闷的巨声,在雪夜中响起。
门,被撞开了。
而门后,则站了一人。
他身着黑袍,形容枯槁。
“国师大人,请恕我等无礼,麻烦国师大人,和我等走一趟。”
官兵头子将刀收入鞘中,说道。
而国师好似没看到他们一般,抬头仰望着天空。
“五年了,为何我算不出!”
他声音之中,尽皆苦涩,蕴含着悲呛与不甘,在雪夜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