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任何的防备,男人的身体往前一倾,他不得不伸出腿往前走了几步才在雨中稳住身子。
大雨顷刻把他淋湿了,在大雨中停了一秒时间,他就像只猫一样敏捷地弹了回来,没等他说话,我立刻抢过话头:“客人,这么大的雨不急着走啊”
他满脸憋着不悦,拍拍头上身上的雨水。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想看看他有没有现出原型,但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半点不一样。
我心里有点疑惑,这跟我想得有点不一样啊。
于是我只好又跟他搭话:“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不如在小店歇会?好茶伺候”说着我走到沙发上,把茶几上昨晚烧的照片灰烬收拾掉。
男人拍拍身上的雨水走了进来,在边上的椅子坐下,我伸手示意他喝茶,他摆手拒绝了。
我说:“听你刚刚说没有瞧上小店的东西,要不这样吧,你留下个联系方式,下次小店有新鲜东西一定先知会你一声,怎么样?”
男人警惕地瞧了瞧我,随后在边上撕了一张做账的纸,然后在口袋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那钢笔看起来像是定制的,全黑漆笔身,看起来有些旧了,但颜色没有一点脱落,笔帽上还阴刻了四个古文字。
赠高古玉。
我在一边侧面打听说:“客人,你这笔还挺有个性的哈,在哪买的?”
“哦,一个朋友的遗物”说完这句话,那个人阴森地朝我笑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写好的纸条推到我面前说:“顾曲水”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哦,收到,有缘一定要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
此刻我的心绪完全被另一件事情也勾去了,顾曲水说那支钢笔是一个朋友的遗物。
这倒没什么问题,问题是笔帽上的“赠高古玉”四个字。
遗物?可我半个多月前还见过他。
高古玉死了?那家伙能怎么死?急病死?我看他身体硬朗得很,老死?那家伙三十岁都不到,被打死的?按他的身手得多少人才能弄死他?
除非……
是一群对他武功路数知根知底的人。
发丘中郎将?
我的脑海里只出现了这个词,从以往的那些事情来看,高古玉确实是“背叛”了发丘,在发丘中郎将之间已经是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了。
但高古玉究竟死没死,我也说不清,那家伙不善言辞跟交际,脱离了发丘,有点什么事情也只能一个人面对。
现在想想我也觉着可悲,我是担心他,又没有条件找他。
想了想,等回过神时,那个顾曲水已经走了,外面还下着雨可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大了,屋檐下落着滴滴答答的雨水。
我心里觉得乱糟糟的,把纸条收了起来,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山猫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一见我还坐着,脱了湿透的大衣一边说:“西安那边天气太恶劣航班取消了,来晚了……”
没等他接着说下去,我把他往外推一边说:“走走走,出去吃点东西再说”
山猫还在愣神,我已经把他往外面推并且拉下了门锁上了。
到了茶馆里,山猫看着四下无人神秘兮兮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喝了一大口茶说道:“那个人……还没死”
山猫表情有点惊异,刚想说话,那个女服务员就来上了两笼包子,等她走后,山猫才慢慢地说:“我没明白”
确实啊,那个人是我们两个亲手拖去埋的,现在跟他说那个人没死,如果我是山猫我也得晕乎。
我说:“今天早上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就来了,他说是朋友介绍他来店里看古董的”
山猫迟疑地问:“你看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除非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样、完全没一点分别的人存在”
这几天那个人的样子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以说我对他长什么样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山猫皱着眉思索了一会,然后笑着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太好了,至少你不用那啥了……”
“嗯”我点点头夹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说:“这事太诡异了,我要再去一次四合院”
“为什么?”山猫不解却有点着急:“你好不容易才脱身,你还再去趟浑水?”
“你说的对,我心里还是害怕趟这浑水,但是这事我得弄明白了”
“弄什么明白,不就是死而复生了吗?”山猫又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服务员走了过去又停止说话了。
我说:“这就是重点,人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山猫憋着声音沉着气说:“不就是白泽吗!”
这话一出,我立刻看向山猫,他竟突然心虚地躲开我的视线,我说:“方便的话你把《十样锦》的摹本给我拿来”
“那你别去北京”
我说:“那不行,这对我很重要,我得搞清楚里面有什么猫腻”
“那万一你进去又被人算计了呢?”
“我连蹲牢的觉悟都有了,这浑水我必须趟,如果我能搞清楚为什么他能死而复生,说不定我老爹也会有机会……”
山猫听到我这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阻止我了,他整个人往后一倒,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抽,我也不说话,默默地填饱着肚子。
烟抽到一半,他问我:“什么时候去?”
我说:“很快了”
他点点头说:“好,给我点时间回西安取点东西”
“取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