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面色淡金如纸地瘫坐在地上,体内鲜血流逝了将近三分之一,心脏剧烈跳动,浑身无力,有那么片刻功夫,他感觉白肖薇要将他活活吸成人干,不过白肖薇的意志力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她甩开了自己的头,又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将她的理智唤醒,这才使得秦远没有后悔他刚才的行为。/p
白肖薇退到阻绝之阵最边缘,俯身下来,看着秦远的双目中燃烧着熊熊火焰,有对他鲜血的饥渴,更对他刚才行为的愤怒。/p
秦远苦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将温热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白肖薇似是没有看到,仍旧对其怒目而视。/p
“白科长,牛角尖不要钻的太深,吃斋念佛的和尚偶尔还会来一次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你又何必非要执着于一口两口的鲜血,只要你心中有坚守,有底线,偶尔破戒一次,但为了能够活下来,为了日后可以找到办法更好的解决血瘾的问题,甚至可以帮着其他异种解决他们的麻烦,这不是更好吗?”/p
秦远承认自己不擅长做这种疏导人心的工作,他能做的也就是摆事实讲道理,可一些女人在某种时刻是不会讲道理的。/p
白肖薇猛然跃起,如一匹愤怒的母狼般将秦远压在身下,随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匕,便将那锋利的刀刃按在了秦远滚动的喉结上。/p
“你骗我!”白肖薇喉咙中滚动的声音像是火山的岩浆,随时都会使其失控爆。/p
秦远被刀刃加身,眼皮子狂跳,那匕只要轻轻一拉,他的咽喉便会保不住,说不惊恐那肯定是假的,但他还是极力保持镇定,他爷爷从小对他的训练也在此时起到了作用。/p
他直视着她的目光,用和煦温暖的笑容掩饰着心中的慌乱,说道:“不错,我骗了你,而且还是骗了两次。不过,我也救了你两次,两次将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p
“你这不是救我,你是害我!”白肖薇咬着压根恨声说道。/p
“难道一刀将你捅死就是救你?让你这么多年的辛苦忍耐全部完结在这一刀之下就是救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哥哥是怎么死的,难道你想看着你们一家人的悲剧继续在别人身上上演?呵呵,白科长,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最难的事情,最难的是活着,活的有滋有味,活的可以改变命运!”/p
秦远的声音初始时平和沉稳,及至后来,渐渐提高,铿锵有力,字字如珠,字字都落在了她的心中。/p
“你已经走到了改变命运的路上,而且走出很长一段,虽然眼前不成功,但距离终点总是要近上了一些。可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放弃不可耻,可耻地是因为畏惧而放弃!”/p
“你住嘴!”/p
白肖薇怒喝道,沙哑的嗓音就如锈蚀地门轴出的刺耳摩擦,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也有点点的悲凉。/p
她坚守了十三年的东西,都秦远一刀全部给夺走了!/p
秦远识趣地闭上嘴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叹气一声,道:“白科长啊,坚守是个美妙的事情,但并不是说,破坏了坚守人就会变得邪恶,生活就会一团糟。它只不过是可以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你要的也是变成更好的自己,而非是这份辛苦的坚守。”/p
白肖薇听到这话,稍稍怔了怔,或许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或许是她崩溃的内心渐渐恢复,她的双眸中的火焰开始减弱,她按在秦远咽喉上的刀锋松动少许。/p
她出神片刻,嘴唇颤动着微微翕合,泪珠沿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落在满是青草的地上,也落在了秦远看着她的脸上,点点晶莹,如同鲛人流出的珍珠宝石。/p
“呜呜呜……”/p
就在秦远准备再说些什么,把她从那份偏执中拉出来时,白肖薇忽然扔掉了匕,伏在秦远身上,放声大哭,像个孩子般,异常伤心,异常无助。/p
秦远举着的双手在空中停留片刻,顺势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用温柔的嗓音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儿了。谁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换个角度看世界,或许会更加精彩。”/p
她趴在秦远胸口哭了很久,将其胸前的衣衫洇湿大片,好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苍白的脸颊上闪过一道绯红烟霞,赶紧站起身。秦远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把这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孩儿从那无尽的黑暗情绪中带了出来。/p
不过,当秦远这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又被白肖薇压了下去。/p
白肖薇一只膝盖压在秦远胸口,长垂下,如垂帘般将外界阻隔,两人的脸贴的极尽,几乎呼吸可闻。白肖薇瞪着眼睛问道:“你喂食我鲜血,我的血瘾日后恐怕会更加严重,你说,你该如何负责?”/p
秦远怔了怔,诧异道:“白科长,我可是在救你!再说,该想办法的人不应该是你自己吗?”/p
“可是你骗了我!”/p
白肖薇见秦远似是有推脱的意思,再一次杏眼圆瞪,怒道:“你骗了我,让我破了人血的戒规。”/p
秦远眨巴两下眼睛,半玩笑道:“那怎么办,是不是要对你的人生负责到底?”/p
“不错!”/p
“啥?”/p
秦远愣了愣,不由自主往另外一方面想去,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英雄死活抵赖不过去,只能半推半就地从了……/p
“对,你必须对我的人生负责到底!”白肖薇的声音忽然变得有那么几丝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