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亮出一丝朦胧,为黄城市周边一圈小山缘上镶嵌了一道金边。
每一天,沐清雨都在此时准点起床,不急不缓的洗漱完毕,将那如瀑的长发铺散在洒满粉红丁香花瓣的木盆中,轻轻洗净,捏一个法诀,云蒸雾绕,湿漉漉的长发没多久烘干,被柔顺的扎成一个发髻,束在头上,涂抹一层淡淡脂粉,描眉画唇,对镜自顾,再无半点瑕疵,这才开始她的一天的生活。
黑鸦已经等在门外,沐清雨坐在桌前,随意敲击两下桌面,黑鸦推门而入,看了她一眼,目带敬畏,说道:“主人,叶家叶鸿前来求见。”
“哦?这叶鸿又来了?哈哈,是不是在咱们那秦供奉那里碰了钉子?”沐清雨莞尔一笑。
黑鸦点点头,说道:“主人猜的不错,秦供奉张口就要一万灵晶,那叶鸿一下子就毛了,据属下估算,叶家哪怕再家大业大,想要凑齐这一万灵晶,也要伤筋动骨,不变卖几处支柱产业,绝无凑齐可能。”
“这么说来,叶鸿是找我来兴师问罪了?”沐清雨问道。
黑鸦直了直腰板,道:“只要他敢,属下和兄弟们不介意手中再添一条亡魂,说句实话,自从来到黄城市,干完那一票大的之后,属下可是一直没有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手上痒痒的紧。”
沐清雨招了招手,一只灰背白肚淡黄嘴巴的画眉鸟,从窗台蹦蹦跳跳来到她的手掌之上,张嘴鸣叫,一串音符的般婉转叫声流转而出,活灵活现,足以以假乱真。
黑鸦怔了怔,暗自谈一句,主人的傀儡符箓之术又有精进,一截朽木在她手中也能变成如此可爱奇巧的傀儡玩物。
沐清雨逗弄了一阵那画眉鸟,道:“你若是解了痒,那我们的秦大供奉怎么办?他可是也痒痒的很,只不过不是手痒,而是皮痒!”
黑鸦脑海之中想起那个表面轻佻浮夸,实则城府深刻的年轻同僚,不由略带揶揄的笑了笑,说道:“主人是想让他痛一些,知道玩火过头后果便是容易自焚,再出手相救?”
“不是如此,这家伙怎会老老实实听话,不在他上天无路叫地不灵的时候再出手,他又如何会记得本城主的好?”
“可是……”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
“属下是说万一啊,万一秦供奉还有底牌,不用主人出手,便能化解这场危机,那我们做的这些,会不会,让他对您越发离心离德,到头来更加难以收服这头野马驹?”
“哈哈,底牌?他现在不是已经底牌尽出,黔驴技穷了吗?若不是如此,又怎会连夜搬离,逃到那没几个人能找到的犄角旮旯里去呢?”
沐清雨毫不顾忌形象的大笑,笑声清脆中透着几丝爽朗,像是听到了某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继续道:“放心吧,先让那小子再滑头上些日子,等到他灰头土脸的时候,自然会记起我。”
“那位叶鸿怎么办?我随意打发了吗?”
“你去告诉他,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便可,我保证不会出手。”
黑鸦一愣,略带深意的笑了笑,转身而出,临行前还不忘将那上等檀木大门闭紧,直后他便再次变回那面无表情,黑袍加身,浑身上下散发阴冷气息的黑鸦。
叶鸿等在门外,实在心焦,更是恼火,昨天他来时,那小女娃娃还礼节十足,一口一个叶前辈,可今天再来,却是被人挡在了门外。
他倒是很想闯进去,可经过昨日一番接触之后,那小女娃娃看似无意,实则故意为之的露出一手,将一尊金丝木侍女摆像,随手间雕刻成一只足以乱真的画眉鸟,论精巧程度,论随手间化腐朽为神奇的风采,他叶鸿是拍马都赶之不及的。
当然,这其中也存在着术业有专攻,他不善于此道,自是不能与在此方面一较长短,但是他那份眼力还是有的,绝对是举重若轻的大家手笔,妙到毫巅。
以管窥豹,见微知著,那小女娃娃对灵力的操控与把握颇有精妙之处,若是化为大开大阖的战力,恐怕要更胜几分。
那一幕在叶鸿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所以他再次登门拜访,一切都是按照规矩,不再如昨日般肆无忌惮。
黑鸦走了出来,与那叶鸿耳语一番,叶鸿面色数次变化,有怒有喜,最终还是拱手一礼,谢过黑鸦,带着幼子叶长年快速离去。
“爹,那黑鸦说的什么?难道要与秦远一起,对我叶家釜底抽薪吗?”叶长年黑着一张脸问道。
今天的情况与昨日大不一样,他父亲竟然吃了闭门羹,被人拦在门外,连见都没有见上一面,他不由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去。
叶鸿冷笑一声,道:“呵呵,这城主也是诡计多端,小小年纪,一些事情的分寸拿捏很是恰当,姓秦的不卖她的面子,她便要借我们的手敲打一番,既挽回颜面,又不得罪我等,一举两得。”
叶长年想了一下,说道:“那父亲想要如何?”
“当然要敲打一番,只是如何敲打,敲打的程度,还是捏在我们手里,哼,他姓秦的小崽子也想跟我玩猫腻?哼,老夫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咱们大可以走着瞧!”
“可是城主府那边?”
“没什么好可是的,一个小小供奉而已,大不了打杀之后,再去赔个礼道个歉,给足她的城主颜面。一次低头换回我叶家半数家产还有你大哥等人的性命,值得!”
叶鸿张嘴吐出一口飞剑,两人一起跃上,飞沙走石,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