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不掩瑜这个词,大概用在廖青秧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很无奈的是,上午陈雅莉是睡成死猪都不会起来的,她没有早起的习惯,而沈曼一直睡到上午九点才打招呼说‘早啊’,揉着惺忪的睡眼跟两个小孩嬉笑了一会儿,才慵懒的去洗漱。
时间上我无法在清塘镇停留太久。
两个孩子暂时让沈曼照顾,我提出跟青秧出去走走。
清塘镇没有七音谷,不过廖青秧把我带到了一处公园,我才发现在原先万家拍卖出去的一块地上,没有改建成为商业用途,而是搞成了一个开放的休闲公园,公园里都是人为景致,但里面开辟了一些茶馆和高档的酒楼和会所。
这个建议是沈曼和陈雅莉一起想出来的,最终罗家通过了这个方案,把公园纳入清塘镇的镇建范围,还补贴了一笔钱。
公园里面的商业模式和产业当然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得与失之间有时候是很奇妙的关联着,而不是两者不可相融。
廖青秧穿着白裙,步伐轻快,有时候看到一块小石子还是轻轻的蹦一下去踢飞,石径上如果有跌落下来的松果,她会捡起来,装进随身的一个布袋囊里,对我比划着手势说松果不会腐败,从新鲜到干枯都会散发一种松香味。
干枯的松果可以点缀装饰。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对于物质生活没有任何追求,但是却好像总是能够把普通的生活过得很有气质和诗意的女人!
我问她最近很长时间没有治疗了,她有没有梦游发作?
廖青秧摇了摇头说,有一晚她起来了,不过陈雅莉和沈曼的作息恰好是交替的,所以被陈雅莉看到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但也只有那一次。
虽然她的梦游没有再怎么发作,可是失音症却依旧还没有治好。
本来该帮她治疗的,但因为时间匆忙,这件事不得继续往后搁置,廖青秧也没觉得有不开心,反而是笑着比划说她已经习惯了,其实现在的生活她挺开心的了,沈曼和陈雅莉都对她不错,而且两个小家伙很喜欢她,甚至超过了对沈曼的喜欢,这有时候都让沈曼感到吃醋。
随便的交流着近况,她还是老样子,拿出埙来问我,要不要吹一首曲子给我听?说是她最近自己新谱的一首曲子,还没有吹给别人听过!
我开着玩笑道:“那看来是你的第一次呀?我必须得听听……”
廖青秧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到对于话语间的内涵丝毫不知的女生了,顿时脸颊绯红的瞪着我扫了一眼,转过去微微侧着身子,把手指搭在埙孔上,古朴而悠扬的音律顿时飘荡出来。
看她的埙在唇上,艳红与墨色成对比。
纤细的手指白皙而灵动的跳动,白与墨色交织。
裙摆飘飘,披肩到臀线的乌黑秀发微微拂动。
如一幅意境高远的古画。
埙曲是她新作的,没有把埙本身的音律特质发挥到极致,不够古朴悠远,但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凡尘气息在内……
“好听吗?”她把埙握在手心,期待的比划着手势问我。
我点了点头道:“你吹得曲子当然都好听,不过听起来你把埙的高远音律吹得堕入凡间了,让我想起你今早在厨房做早餐的样子……”
青秧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嘴角轻轻勾动着浅笑一下,抬手比划道:“这首曲子本来就是源于生活而创作的呀,我真的是在厨房里构思完成的,本来是用钢琴弹奏出来会很温馨的。”
“那下次再听你用钢琴演奏一遍!”我笑道。
“你……没空了吗?”廖青秧的眼神微变,比划着手势问我。
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叹道:“我遇到一些麻烦,暂时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才想听听你的曲子,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一下,找点灵感……”
“那我再给你吹别的曲子?”廖青秧顿时紧张起来。
“别,你陪我坐会儿吧,听我说话就行,这些事情我跟别人说起来,每个人都会很紧张,不过你应当不会……”
廖青秧笑了笑,轻轻的掬起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朝我张了张嘴,用唇形让我说话,她会安静的听着。
这是我们之间默契的交流方式,以前也是这样,我把困惑说出来,她安静的听着,然后吹奏音律给我听,让我的心情变好。
我对廖青秧说话得语句很快……但四十八小时已然过去,叶浅茗没能等到转机,正式的被移交了。
羊城的乱象里,很多人感到压抑,但有些人却正笑着在下一盘棋——陈长安与马椿峰在月亮湾把一局棋下到了收官的尾声。
马椿峰举着棋子很久,无奈的把棋子扔回去:“输了输了……又输一局,不好玩!”
“阿峰……在草原上逐猎你是最猛的勇士,但最近我们接连的失败,这意味着草原逐猎的方式在南方无法大杀四方,你得在棋局上钻研钻研了,尤其是羊城这盘棋……”
“老大,你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叶浅茗只要定罪确立,叶氏这颗钉子就等于拔除了,羊城如果没有一叶相助,林修等于剪除了一只翅膀,他飞不起来的!”
“天空很大,有的人只要还剩下一根羽毛在,就不该小觑……”陈长安皱眉,淡叹道,“为了羊城这个局的挽救,我们已经下到了最后一步棋,但想象中的战果并不如意……”